传令兵回来报告说,监军马上就到。田穰苴下令叫兵马列队。将士们都以为监军一到就开拔,所以都打起了精神,整齐列队。但是等来等去,始终不见贾庄前来。这一下,将士们焦躁起来,有人交头接耳,怪话不断。田穰苴眉头紧锁,又派传令兵飞马去催。
传令兵再次出现时,贾庄发火了,他觉得田穰苴这是故意给他难堪,于是把传令兵轰了回去。然后继续喝酒。他一直喝到日影西斜的时候才醉醺醺的坐着马车往军营来。
此时,田穰苴已命令兵马原地休息,士卒们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等候。一见贾庄的马车驰入军营,士兵们纷纷站起来。有人小声议论道:“看这回他怎么收场?”有人说:“肯定没事,新统帅不敢拿他怎么样。”
田穰苴走上指挥台,重新下令军队集合。贾庄下了马车,晃晃荡荡的走上台来,见田穰苴满面怒气,先上前作揖,笑道:“今天要出征,几个亲戚朋友前来送行,喝了点,晚来了一步。”
田穰苴说:“身为将领,一旦奉命出征,就应该撇开家;一旦上了战场,就该不顾性命。如今敌军都打到家门口了,主公急的寝食不安,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们。我们怎能懈怠?哪有闲工夫喝酒?”
贾庄陪着笑脸说:“日子没耽搁,不过是晚了点,将军不必小题大做。”
穰苴说:“我两次派人去催促你,而你却毫不在乎,分明是诚心违抗军法。假如人人都像你这样,军队怎么约束?临阵冲杀,安能不败?别以为主公抬举你,你就可以凌驾于军法之上。”
贾庄脸一沉,说道:“田将军初掌兵权,将来你我少不了还要同朝为官,相互通融是免不了的事。将军就不要太较真了吧?”
穰苴大怒,转头叫道:“军法官何在?”
军法官应声跑来。穰苴问:“论军法,将士不按规定时间到军营报到的,该怎么办?”
军法官大声答道:“禀将军,斩!”
穰苴一指贾庄,喝叱说:“绑了。斩!”
穰苴的卫队中窜出几个人,不由分说就把贾庄绑了出去。贾庄的一个手下趁着混乱跑了出来。他一出军营,便向营寨外的齐国军士借了一匹马,飞也似的向宫中奔去,把消息报告给了齐景公。
齐景公听说田穰苴要斩贾庄,来不急细问,当即派了一个叫做梁邱据的亲信,拿着节杖去救贾庄。
梁邱据出了宫,一路打马飞奔。到了军营门口也不停顿,直接就冲进了大门。守门的军士见梁邱据的马车上竖着国君的节杖,知道是宫中的信使,不敢拦他。梁邱据就这么横冲直闯的到了校场的点将台下。
穰苴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他等梁邱据手持节杖、气喘嘘嘘的跑上台来,不待其开口,便厉声叫道:“军法官,在营中驰骋,该当何罪?”
军法官高声回道:“禀将军,斩!”
梁邱据听到一个斩字,大叫起来:“我奉主公之命而来。有节杖为证。事情紧急,故而驰骋。请将军宽恕我。”
穰苴问:“主公差你来,什么事?”
梁邱据说:“主公叫我传话,将军可治贾庄违令之罪,但罪不至死。”
穰苴冷笑说:“主公把军队交给我,我要为国家负责。军队有军法,任何人不得凌驾于军法之上。莫说贾监军,就是你,我照样要治你的罪。”
梁邱据脸色大变,哭丧着脸求饶说:“主公令急,我才冲撞了军法。我不是故意而为啊,请将军饶恕。饶恕。”
穰苴说:“既然这样,我可以给你通融一下。”说完,他便叫士兵们把梁邱据的马车拆了,把拉车的马斩了。梁邱据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不敢多言。
不多时,执法的军校来报,贾庄已经斩了。梁邱据只好向穰苴道了别,扛着节杖,步行回去复命。
穰苴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斩了贾庄,拆了梁邱据的马车,并斩了他的马,众将士为之震惊。大家见他天不怕地不怕,执法严峻,铁面无私,没人敢违抗命令。
穰苴下令,兵马开动。只见营中令旗挥动,齐国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出征了。
晋国这次骚扰齐国边境,其实是一次试探性的军事行动。他们听说齐国损失了三个勇士,想试探一下齐国的虚实。而燕国纯粹是跟着来凑热闹的。因此,当田穰苴的大军迅猛而来的时候,晋、燕两国赶忙撤了兵。这两国的将军们也都知道,像齐国这样一个数一数二的大国是惹不起的。田穰苴才不管敌军退不退呢,他是初次掌兵,第一次出征,自然立功心切。于是他趁着敌军退却,猛追猛打,晋、燕两国兵马抵挡不住,一路上丢盔弃甲,望风而逃。田穰苴缴获了不少旗帜和战车,还抓了一批俘虏。首战告捷。
晋、燕兵败后,两国的君主的头脑也冷却下来,他们算是真正领教了齐国的不好惹。于是都派出使臣来向齐国道歉。齐景公大为高兴,正式拜田穰苴为大司马,掌管齐国兵马。此后人皆称之为司马穰苴。
此后,齐国文有晏平仲,武有司马穰苴,两人配合默契,把齐国的军政大事管理得很好。齐国出现了稳定发展的局面。尤其是军队的组织纪律和战斗力等方面大有提升。
中原诸侯惊叹于齐国的变化,又纷纷向齐国靠拢。齐国的威风又起来了。从这儿以后,晋国的势力就不如齐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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