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有人高喊道。

军士们这才反应过来,但依然是束手无措。这些夺命之物从天而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此刻已经是为时已晚,一排烟幕在城楼上弥漫,数枚铁丸伴着尖啸声冲入阵中,又勐地炸开。

尘土飞扬,砂石漫天,碎片四溅。

死伤之人,不计其数。

先前还泰然自若的老兵,下一瞬便成了满身布满碎片的筛子,从天而降,毫无反抗之力。

军士们开始大规模向后撤退。

张城矗立在大军之后,望着面前的漫天尘灰,眉头紧锁。

这蓟北军几乎是他的嫡系,对于任何损失,他都痛心无比。但他知道,这样无规则的撤退之会增加伤亡,也无法获得战功。

想到这里,他拔出腰间配刀,一刀干脆利落地将一名向后逃的军士枭首。

无头之人缓缓倒下,喷射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

“将,将军……”

“这……”

张城持刀而立,面目狰狞,大吼一道:“敢临阵脱逃者,死!冲入敌阵之中,那玩意便打不到你!”

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到底是放下了对于未知之物的恐惧之心,壮着胆子冲了上去。

“兄弟们冲!”

“杀!”

“与他们接战!”

“横竖不过是一个死!”

军士们以极快的速度进军。

随着张城一声令下,除蓟北军外的其他各部,也从各个方向出发,向城内进军,堪称倾巢而出。

而护城河另一侧,守军们也开始用强弓劲弩射杀奔袭而来的官军。

平原之地,毫无遮拦阻挡,任何军阵都失去了他应有的作用,只能用人肉硬生生地去填。

这数百米的开阔地带,俨然成了一个屠宰场,残忍地收割着官军的性命。

一枚枚炮弹在他们身侧炸开,一位位军士在冲锋中被炸飞出去,或是栽倒在地上,死伤无数。

终于,有数千人抵达护城河一侧。

数位工兵抬着沉重的木板姗姗来迟,他们已经不知道换了第几波。

护城河的桥梁早便被守城军炸断,不给他们一丝可乘之机。

而官军将那些木板作为桥梁,铺设在护城河上,供冠官军通过。而那些庞大繁杂的攻城器械也随之缓缓行进。

塔楼上的官军与护城河一侧的守城军们对射,由于其站得较高,战果颇丰。

但很快便有一枚实心炮弹,直直砸在塔楼上,其上数十人尽皆死伤,无一生还。

而在护城河上,则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那几块长木板上刚站上几人,便被守城军掀翻,其上军士都落入护城河中,挣扎求救。

但他们已经被当作战场上的死人。

新的木板被架在上面,官军之人想要通过便要面临无数弓箭招呼,而守城军想要破坏,亦是要顶着官军的箭雨。

“冲啊!冲过桥去!”

“兄弟们,不要怕!”

张城站在军阵之中,大喊道:“先过桥者,赏银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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