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文字上面,徐庶还用笔做了备注。说的是黄巾乱世以来,国家盐铁制度趋于败坏,形同虚设。而三辅一带并不产盐,四川的井盐因蜀道的关系,很难运抵关中。所以甘凉一带,用的多是淮盐。而长安地处淮盐运经甘凉地带的必经之路上,只要向西控制崤函古道,东南再派兵把守住武关。就能严打私盐买卖,遏制甘凉盐运。既能增加收入,也能卡凉州军阀的脖子,此消彼长,时日一长,定能为平定三辅提供一大助力。
刘毅虽对政治一知半解,但上面分析得鞭辟入里,说得也浅显易懂,一些精要处,让他都为之叫绝。心下不免有些遗憾,这卫觊也算是个人才,要是不在狱中,他有将其再次绑到长安的冲动。
正在胡思乱想,他被打着牢门的声音惊醒了:“刘将军,吃饭了。”
从门下的缝隙里塞进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刘毅下了床,走到门前拿起来,自嘲道:“今天这么丰盛,是断头饭么?”
牢里的食物当然不可能太好,大多时候都是蒸饼加凉水过日,刘毅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今天不但有蒸饼和干饼,还多了个烧鸡和一些新鲜菜蔬,甚至还多了壶酒,甚是丰盛。
那个狱卒冷笑道:“你想死啊,也没那么容易,今天是除夕。”
他说完便又走了,看守刘毅也有段时间了。这狱卒开始还很谦卑,大概觉得刘毅生还无望,言语间已颇不耐烦。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除夕了啊,刘毅怔了怔。端着托盘坐到窗前,开始一口口地吃着。今天的食物异乎寻常的丰盛,尤其那只鸡,又肥又大,烤的金黄满面。蒸饼也是精心研磨麦粉制成,吃在嘴里,一点也不糙口。
有段时间没见油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毅索性不再多想,甩开膀子大吃起来。刚啃完一根鸡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敲的是牢房的大门。那个狱卒开了门,哆嗦着道:“大过年?谁啊,烦不烦。啊,是相国……请恕小的无状之罪。”
他开始还一股凶狠劲,但马上吓得变色,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董卓来了?刘毅吃了一惊,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下了床,走到窗口朝外望去。
门开了,董卓带着一股冷气走了进来。他现在排场更大,一身华贵的衣服,外面更披了一件毛茸茸的大氅。身边还跟着两个亲卫。一进门,就有一个亲卫将大氅脱下,另一人则转头吩咐狱卒:“出去,守好门。”
那狱卒如蒙大赦,慌不迭的爬起闪了出去,临走还小心翼翼的拉上了门。
董卓望了过来,正好看见了倚窗张望的刘毅:“兴汉啊,过年好。”
他的语气不见暴躁,反有股长辈的温和。一见刘毅不回答,他又道:“今天不为其他,只想找了个地儿过年。怎么,你不欢迎?”
他的语气,简直就是和去年除夕时一模一样,当时董卓也是一身便衣,在两个亲卫的陪同下,来刘毅家里过的年。
一见是他,刘毅身体也象被钉住了一般。感觉鼻子有些酸,也学着去年的语气:“那儿,主公能来,属下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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