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披散着头发,睡眼惺忪,直到被丁修点名才茫然的抬起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黄小五赶紧给了他一脚,而后谄笑道:“丁教头,这小子没睡醒,我回头就教训他!”
然而,丁修并没有好脸色。
“成天不务正业,懒懒散散,就知道赌钱。”
他沉着脸,道:“若是以前在军营,我早就给你们一百军棍,把你们赶出去了。”
黄小五满脸谄笑,连连点头,而后,给了成是非后脑勺一巴掌,斥道:“还不快谢谢丁教头!”
成是非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抱怨,很干脆很果断的认错。
这就是他的性格,从小在街面上混迹,脸皮什么的无所谓。
站着挨打,积极认错。就一点,绝对不改。
丁修也清楚这家伙的脾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他本来很看好成是非,这家伙人十分机灵,而且武功天赋也好,虽然没来几天,但是已经成为了三流武者,比那些来了一个月的人还厉害。任何武功,在他眼里过一遍,就记在了心里。
但是,这家伙性格实在是太过懒散,根本不适合军营。
军队,讲究纪律严明,你若是三更不睡,三竿不起。打仗就迟到,个人武功再强又有什么用?等你赶到,都开席了。
丁修本来也就是是想看看,这一个月的训练期,能不能磨一磨成是非的性子,如果磨好了,这绝对是一柄尖刀利刃。
磨不好,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叫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现在看来,着实是朽木不可凋也。
算了!
想到此处,丁修冷声道:“念在黄小五求情,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你的训练翻倍,还敢再犯,就直接滚蛋!还有,只要在我这里一天,你就别想着混日子。”
黄小五急忙拉着成是非谢罪,道:“快谢谢丁教头。”
成是非还是满脸不在乎的模样,罚吧,不就是跑步嘛,他从小偷鸡摸狗,跑的贼快。
忽的,一道声音响起:
“丁教头,你的处罚有点问题!”
众人闻声而动,见是叶君到来,急忙行礼。
丁修皱了皱眉头,心中微微不悦,他才是教头。虽然叶君是领导,但是,在这些下属面前,直接反驳他的决定,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而成是非则咋咋乎乎,问黄小五叶君的身份,听说这就是黄小五的贵人,当即眼睛一亮,道:“五哥,你这贵人还真是贵人,肯定是看不惯这姓丁的大鼻子欺负我们,来帮我们了。”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道:“叶大人,你也觉得这家伙太严格了吧,每天让我们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还早,天天跑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叶君没有理会他,而是来到丁修面前,道:“你在军营待过,如果打输了仗,是处罚士兵还是处罚将军?”
“自然是将军!”丁修理所当然道。
“这是为何?”
丁修想了想,道:“因为将军无能,管理不利,用人不善。”
“不错!”
叶君点了点头道:“一头狮子可以领导一群绵羊冲锋陷阵,一头绵羊带领狮子只会任人宰割。若是遇事只罚下属,领导无责,则领导遇事相互推诿,甚至让下属背锅。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有战斗力?”
“北镇抚司便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北镇抚司喜欢内斗的原因。”
“所以,我们不能学他们。”
顿了顿,叶君继续说道:“兵有过,将必先罚之。如此,将必强兵,兵胜则将强!”
丁修眼睛微微一亮,神情触动。
他是从戚家军走出来的人,虽然知道戚家军的一切训练方法。但是始终不明白,为何自从戚少保死后,戚家军分崩离析,明明训练方法还是那些方法,却再也出不了一支无战不胜的戚家军。
丁修深吸了一口气,抱拳道:“大人,我懂了。是我没带好他们,没有以身作则!”他想起自己整日扛着把刀,悠悠荡荡,吃吃喝喝,却要求下面的人恪守军令,怎么可能?
“从今往后,我必当以身作则,从现戚家军光芒!”丁修掷地有声道。
“这只是其一!”
“另一方面,关键是问责制度。”
叶君道:“从今往后,南镇抚使,启动领导问责机制。条律条令,按级处理。士兵出错,先罚伍长。伍长再去决定如何处罚士兵。伍长出错,先罚小旗。小旗出错,问责总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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