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安是一名窃贼。

当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普通的窃贼,他更愿意自称为盗,盗亦有道的盗。

与那些翻箱倒柜只图小利的窃贼不同,田子安做的都是大买卖,大买卖自然伴随着大风险,但是田子安从不失手。

不仅仅是因为他技术了得,往往能够在主人家毫无察觉之下盗走想要之物,更是因为他很快。

轻功冠绝于世,即便被发现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追上他。

此时已是深夜,万家灯火已然熄灭,即便是青楼勾栏,也早已经偃旗息鼓,整座邱宁城陷入沉眠之中,而田子安轻盈地在楼阁之上飞跃,脚步踩在瓦片上面,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很快,到了目的地,田子安没有急着行动,而是侧耳贴在瓦上,一动不动。

下方的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之声。

“两个人,都睡熟了。”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多年的经验,装睡与熟睡的分别在他耳中格外清晰。

他又望了望四周,这里本就是偏僻清静,到了深夜,连打更的都不想走这么深,入目之处,没有任何可能的风险,田子安这才轻轻揭开瓦片。

屋内的情况一目了然,床上躺着一个体态修长的男人,留着异于常人的短发,而另一个人窝在角落,脑袋靠着墙,睡姿格外不舒服。

田子安从怀中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卡片,在月色的照耀下,卡片已经呈血红之色。

“就是这两个人没错。”

田子安收起卡片,又揭了几块瓦,房顶的横梁露了出来,梁与梁之间,只有头颅大小的空洞。

但是这对田子安来说已经足够,他身子诡异地扭曲,整个人居然缩起来,顺利地从洞口钻了进去,身子在半空中恢复常态,落地时宛若羽毛一般,依旧没有丝毫声响。

他先是悄无声息来到睡姿很不舒服的白衣男人身前,手指隔空轻弹,男人顿时身子一僵,他上前扶住对方头颅,安放在相对舒适的位置上,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行径很没有必要,如果对方是高手的话,点穴是有风险的,但是看到这种睡姿他实在有些忍不住,就像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总是想要摆放工整一样。

“这里是客栈,仙函这种东西,估摸着会随身携带。”

田子安悄无声息地接近床上的短发男人,先眯着眼睛观察了片刻。

“没有真气波动,都已经快要到最后期限了,这人还能手持仙函,不可能是不通武学的普通人,恐怕是有特殊的敛气功法,不可掉以轻心。”

“和衣而睡,这人警惕性比较强,随时做好了准备,仙函大概率在他身上。”

他视线落在男人手中,微微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玩意,黑乎乎的,像根铁管子,莫非是什么奇门兵刃?”

心中暗自戒备,田子安耐心地在床榻旁边等待片刻,确认对方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缓缓伸出手,朝着对方胸前摸去。

这一手无痕取物的本事他早已经千锤百炼,他曾经在青楼试过摸遍女人周身,甚至取走了对方裘衣,对方都毫无察觉...当然,采花贼的勾当他是很唾弃的,只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手艺罢了。

“不在胸前,莫非在腰间?亦或者是藏在更隐秘的地方?”

田子安的视线往下。

“你在看哪里?”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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