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追求不高的响马无法抵御食物的诱惑,在黑脸壮汉的带领下直接跑李晆面前下跪表忠,连横刀都扔到宇文严面前,然后流着口水等张厨子烧火熬粥。
“啧啧......你这群夯货,饿成这怂样还学人打劫,亏得碰上殿下仁厚,换个人试试,打马就给你踩死。.........咦,弄个啥......锅刚开咧,烫死你个瓜怂,去拿碗去,一人一碗,可不敢多吃,多吃会给涨死.......”张厨子唾沫横飞的站锅边唠叨。
响马们很听话,喝完稀粥就坐路边养神,李晆这时才把黑脸汉子叫过来问话。
窦镬这是黑脸响马的名字,本是戍州陌刀率陪戎校尉,随高骈伐南诏斩首七级,累功至戍州兵马司戈。韦昭度伐蜀,嘉、雅、蜀、资数州来降,原戍州刺史彦起山也表了降书,让王建派来的使节带回。可惜戍州兵马都监鲁免乃是田令孜死忠,假令兵士围杀使节,待彦起山发觉时,戍州四率已经跟着鲁免逃往成都大半。窦镬当时戍守江岸,跟着鲁免逃出二百多里才发现上当,带着自己相熟的几十号人欲要返回戍州,却被彦起山怀疑,连城门都不让进,直接派人追杀,弄得这帮子假响马东奔西窜,半道上听说韦昭度在主持蜀中军事,就想着过去投奔。可惜路途不熟,瞎跑误撞才到了洋州这边,穷当兵的手里没几个钱,又没调防的军令,别说见韦昭度,连饭都吃不饱了。本想着进山捕个猎,又碰上李晆一行,这才壮着胆子讨点吃的。
“王建势大,韦相也奈何不得,蜀中入关中的路上全是王建人马,连神策军都不得随意出入。”窦镬蹲地上给李晆讲解。
“只要能见到韦相便可,王建眼下尚在成都,管不了这边的事!”崔瀚无所谓地说。
窦镬挠挠头,见李晆并不提放斜眼,这才大着胆子道:“西川诸州只识王建,不识朝堂,眼下成都久攻不克,韦相早令退军,可军令一直被王建压着,小人等在洋州城外待了四五日,早打听得清楚,连城外的闲汉都能知晓此事。”
王建当年被陈敬瑄排挤,因此深恨烧饼将军,自利州借溪洞蛮兵开始征伐成都,又与东川同样与陈敬瑄有仇的顾彦朗结盟,因此与田令孜兄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凭心而论,田令孜兄弟俩对当今皇帝只是颗棋子,李晔的目的应该是想平衡蜀中各方势力,因此才在陈敬瑄死守成都时下令放弃进攻,改为安抚。韦昭度这种名义上的东西两川最高统帅,充其量不过是个和稀泥的好好先生,这也难怪王建不愿搭理。
“明日入洋州,汝等若愿侍奉韦相,本王可予荐之!”李晆笑着问了黑脸一句。
窦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家眷俱在戍州,当初想要投奔韦相亦是不得已之举,如今有了贵人收留,某家等愿万死效之。”
这脑子,难怪拎着横刀饿饭,还没试探呢,把柄就先交待上,往后要想拿捏,只要派人堵他们家大门就成。
被假响马们一耽搁,今日铁定到不了洋州,与其等到天黑撞大运,还不如现在就找地方,李晆选了块路边的平地开始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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