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晆认为杨直叔很值得同情,手下脑子不好使也就罢了,还嘴笨,估摸光说请个大夫,连生病的是人是兽都没说清。
“行了,别笑了,去把那兽医请来,给咱们的牲口瞧瞧,有病治病,没病就备些药材,免得半道上惹了疫疾。”李晆朝程述的屁股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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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驿站可没什么好食物,米麦糜子混成一锅煮,再搁点粗盐就算好的,论外观,李晆就已经无法接受,吃一口就能管饱,第二口就得往外吐,敢吃三口的,就能站朱雀大街上骂娘。
目前为止只有程述和那帮民夫捧着个黑陶碗吸溜不停,别的都跟木桩般站那发呆。
“寝食难安,寝食难安!汝等这是喂猪还是喂狗?还有那草垫,为何还有虫子叮咬?”卢坦抽风似的站在院里大骂!
曹老头见惯了这种抱怨,低着头陪笑道:“上官息怒,小驿所配钱粮不丰,上月更是粒米未得,为凑得今日所需,便连库房亦汰去大半,确实有心无力呀!”
卢坦这死胖子明显不信,带着几个手下就奔仓库去,估摸是没啥收获,不多时就垂头丧气的回来,端起陶碗硬灌一口,硬是咽了下去,然后就满世界找水喝。
痔疮太监哪吃过这苦,别说尝,连瞧都不瞧一眼,非逼着人去给他做份汤饼。
“把咱们带的咸肉切几块放锅里,没油水走不得远路!”李晆为自己的挑食找了个借口。
“这袋子胡椒也撒些进去,山里夜潮,得发身汗才舒坦。”崔瀚从自己包袱里找出个羊皮袋附和。
曹老头喜笑颜开地接过咸肉胡椒,转头朝卢坦所在的屋子狠狠吐口浓痰。咸肉呀,这可比山上的野鸡珍贵,光瞅那三指厚的肥油就能馋死人,更别提还有贵比黄金的胡椒。驿卒们按照潜规则,自然能分得一份,故此对李晆感恩涕零。
驿卒们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肉,眼见李晆出手大方,好感度直接拉满,居然还知道给送来碗野菜跟半捆干艾草。
“殿下是金贵人,可不知道这山里蚊虫厉害,连当年先皇的细狗都给活活咬死,要是晚间不点上,甭想睡好觉。”曹老头边点艾草边小声叮嘱,见李晆不言语,又悄**的指着卢坦一行说:“那屋的和您不对付,小人打进门就瞧出来咧,盛饭时都是给的半熟货,不吃顶多饿一顿,吃了那叫一个遭罪哟,能把茅房都给填满!明日殿下早起,入谷三十里有道清泉,万万不可饮,否则不出三个时辰便会腹胀如鼓,寸步难行,需得灌醋升余方解。若是人畜皆渴,可再行七八里,见得棵老榆树,树下之泉可饮!”
鳌厔驿到下个驿站有六十余里,常人走上三十里早就饥渴难耐,路边有水肯定会喝,一喝就中招,指不定下个驿站附近就有卖醋的,人家专靠这个生意发财呢,可不能断了他的财路。
“去外头找人领十斤咸肉,两匹绸子!”徐怀恩作为当家人把事情处理的完美无缺。
曹老头听完赏赐却没欢喜,只是跪地上把头磕得邦邦响,涕泪横流的哀求道:“小人不要赏赐,只求殿下带走家中次子,免得整日浑浑噩噩,跟木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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