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楼,丁镜就赶紧走进来,抬手就去关门。

眼看着门关到一半,宁捷立即反应过来,赶紧道:“不用关门!”

回应他的,是“嘭”地关门声。

“呃。”

站定的丁镜,瞥了眼自己先一步行动的爪子,又瞥了眼眉头紧锁的宁捷……

好吧。

她退让半步。

丁镜去抓门手柄,结果刚一用力,门还未打开,手柄就已经脱离门锁。

“您这锁……”丁镜颇为尴尬地看着手中的手柄,“质量不太好啊。”

宁捷:“……”

坐在办公椅上,停顿三秒,宁捷从抽屉里拿出钥匙,起身走过来,钥匙插入锁孔,将门锁打开。

他把门给拉开,拉到最大限度,让门紧贴着墙。

这才松开。

杵在一旁的丁镜,抬手挠挠鼻子,又瞧了眼这五官确实端正的连长,道:“这位同志,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对你挺有意思的。”

这种直白的表述,令宁捷怔了怔,但随后他便认真地看着丁镜,解释道:“抱歉,这是规矩。”

“……”

丁镜一口血哽在嗓子眼,喷也不是,咽也不是。

咋能这么膈应人呢?

她要是说点“光明正大”的事,也不至于关门啊!

看在有事相求的份上……她忍了。

“行,开着就开着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丁镜摆摆手,往办公室里面走。

不知为什么,她口中‘见不得人的事’,让宁捷心倏地一紧。

似是漫不经意地踱步到办公桌前。

短短几秒内,丁镜的视线迅速一扫,把桌上的每份文件都略过一遍,但没有找到自己目标的丁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请问,有什么事吗?”

宁捷走过来,口吻生疏,尽量客气。

丁镜犹豫着,视线乱瞥,无意间落到他在看的文件上,便多停留几秒。

“你们连队的人就这水平啊?”丁镜挑着眉笑说,但一回头见到宁捷严肃的表情,意识到她的口吻‘不太客气’,于是话锋一转,“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还,还行吧。不,挺好的,相较于你们这样的连队来说。”

丁镜尽量让自己的表述看起来真诚而礼貌。

殊不知,处处踩在地雷上。

她以实际行动在短短三分钟内,埋下了一整片雷区。

宁捷:“……”我怀疑你是来找事的,但我没有确切证据。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丁镜怀着满脑子的疑惑,又试探性地问:“能看吗?”

“……这不是机密。”不过你这么贸贸然地看,很明显没有礼貌。

“哦,那就好。”

丁镜松了口气。

——最起码,他不是因为她看了这些考核成绩而生气的。

宁捷打量她几眼,强忍着心里窜起的火苗,走到办公桌后面,在办公椅上坐下来。

“有什么事吗?”宁捷再一次问,声音愈发地默然。

“是这样的……”

脚背将椅子勾出来,丁镜非常随意地落座,但一开口又有些迟疑,眉头挑起一抹疑惑,同对面的宁捷问:“我能坐吧?”

“……能。”

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时,宁捷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耐性这么好。

宁捷坐姿端正,腰杆笔直,“坐如钟”三个字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相较之下,坐在对面的丁镜,就是跟他截然相对的反差了。

坐姿松松垮垮的,手肘搭在桌面,身形微微向前倾。

坐没坐相。

此外,她视线时不时地往门口瞥上一眼。

宁捷觉得,她就差把“我是来做亏心事的”这几个字写脑门上了。

“听说宁连长的理论知识是最扎实的。”丁镜将目的在心里过一圈,尽量委婉地询问。

这样的恭维,等同是直接诱饵。

宁捷不知她想做什么,只得凝眉道:“还好。”

“您就甭客气了。就我们那队长,天天夸自己聪明——”习惯性的想损墨上筠一把,但为了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丁镜及时打住,耸耸肩,说,“当然,她确实很聪明。”

“……”宁捷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用门把手敲了敲桌面,丁镜继续道:“我听许排长说,您对坦克那些知识,了如指掌?”

宁捷拧眉思索了下,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遂问:“你是有什么不懂的知识吗?”

“哎哟,太多了!”丁镜把兜里的笔记本掏出来,往桌面一扔,“就上午讲的那些,十个点有八个没记住,笔记都没记全。”

宁捷:“……”找他来补课的?

不对劲。

他一看就是那种“不好相处”的,而丁镜被分配到小许那里……小许很好说话,只要丁镜一开口问,肯定连午休时间都能挤出来给她讲课。

她找自己做什么?

恶作剧?

宁捷感觉被绕糊涂了。

这边,丁镜也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到好的话题来‘交流感情’了,估摸着也该扯一扯正事了,于是问道:“宁连长,您知道我们下午要考试的事吗?”

“知道。”

薄唇轻抿,宁捷心中警铃在响。

眉毛挑了挑,丁镜同他笑着问:“听说试卷在你这里?”

“……”

宁捷沉默了下。

这位的目的……应该不是……

不可能吧?

这操作在哪儿都难得一见。

稍作思虑,宁捷道:“在。有问题吗?”

“那你介不介意——”丁镜的视线迅速从门口掠过,然后微微探过身来,认真地盯着宁捷,小声询问,“给我瞜一眼?”

她猛地凑过来,将宁捷吓了一跳,险些直接往后退了退。

好歹,撑住了。

可她挨得太近,他的视野几乎被她的脸全然占据了。

狭长的眼,黝黑的眸,鼻梁笔挺,粉嫩的唇……

五官算不上处处精致,可组合在一起却非常养眼,而且带着一股子难以言明的锋利、凛冽,像是一把被打磨过的利剑,不伤人时,寻常人等连靠近都能被剑气所伤。

她的皮肤偏白,不像是经历特战部队训练的样子,可她刚刚那猝不及防、难以预料的动作和速度,身体爆发力肯定很强。

她这超出常规的操作,让宁捷愣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

这种违规、不合理的要求,她提出来的时候,竟然满是镇定、冷静、理所当然。

好像只是“轻微心虚”的地步。

心里的惊愕一点点的累积,但随着理智和冷静的恢复,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寸寸黑下来。

见他脸色不对劲,丁镜往后坐了回去,将门把手扔在桌上,“我也不强求,不然我趁你不在,直接偷了就行。”

宁捷:“……”她还想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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