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夜。
她做梦了,梦见陆振中跟她摊牌,说他爱上了别的女人,要跟她离婚。桑白月的高傲让她只能同意。两个人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要签字的时候,她问陆振中:女儿怎么办?
陪同陆振中办理离婚手续的女子笑着说:撕了呀,一分为二。
拿着笔要签字,一直情绪控制得很好的桑白月顿时崩溃。她扔掉笔,撕碎离婚协议,当众瘫坐在地,歇斯底里嚎啕大哭。
她哭得忘记了被姆妈拿着戒尺逼着穿在她身上的得体。她挣脱了约束她的桎梏。
她为女儿哭,更为自己哭。
从小到大循规蹈矩,从小到大克己复礼,从小到大小心谨慎,从小到大察言观色。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徒徒委屈了自己。
她为她可怜的人生哭,哭得满头大汗。几近抽搐。
“醒醒,醒醒。”有人呼唤她。
哭到快喘不过气的她努力睁开眼。四周漆黑,触感柔软。她竟然躺在床上。
“你做了噩梦?”陆振中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里盛满了不高兴,但他到底喊醒了她不是?
桑白月哭泣着,摸索着,毫不犹豫,紧紧抱住了身边的躯体。
她依旧是哭,哭得泪水横流,眼泪淌过脸颊,落在陆振中胸前,很快泅湿睡衣。陆振中僵持着,犹豫着,最终软下来,手搭在了她后背上。
第二天,桑白月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室内静悄悄。她下床,开门,发现陆振中已经去上班。魂不守舍的这一天,她努力问自己:真要离婚怎么办?
拿出纸和笔,盘腿坐在餐椅上,在餐桌上写小作文,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真要离婚,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要争珍奇的抚养权。
真要离婚,她要带着珍奇到外面租房子,宁肯花钱顾阿姨,也要逃离姆妈。姆妈不念叨死她,不在她面前一天提800遍陆振中算她输。
真要离婚,她要控制花销,从此精打细算,好好攒钱。
真要离婚……她写不下去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捂住了脸。
那天晚上,她几乎一直低着头,只看到他一双脚在家里移来移去。她不去看他的脸。害怕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出于逃避,第三天早晨,陆振中出门上班后不久,桑白月逃回市区。唯一跟陆振中发的消息是,钱在床下牛奶箱里。
回市区的地铁上,她问网上闺蜜:离婚了会怎么样?
闺蜜们个顶个的刚。嬉笑怒骂,冷嘲热讽。把对男人的不屑表达得淋漓尽致。哦,桑白月几乎忘了,她们中没有一个结婚的。
回市区后,内心默默等待陆振中通知离婚的桑白月,迅速成熟起来。
她撇去浮华,生出悲悯心,有了同情心,共情能力火线成长。
她变得宽容、温和、友善、沉静、美好。
她的女性气质,为她不出众的容颜渡上一层天使一样的温柔光芒,使她看上去分外迷人。
在煎熬又没突破忍受极限的等待中,桑白月等到了陆振中本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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