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冲着那蒲团来的。”

昏暗的九龙堂会内,众多成员,包括栾重祥在内,难得地齐聚一堂,听周实讲完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荣城雨骨节粗大的手指合拢又伸开。“整个密室的的东西都是赝品?”

“几乎,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甚至有时间制作大量精良的赝品来偷梁换柱,这说明他们在王老板拿到蒲团之前,就已经盯上了这东西。”

“这是那个韩仲供出来的?”

“不,韩仲只是外围人员,护法没必要和他说得那么详细。”

“怎么这么乱……”丘从云搓搓脸,道,“所以杀害王老板的是五瘟教,而送给他蒲团的是另一路人?可五瘟教在此之前就盯上了那个还没有落到他手里的蒲团?这说得通吗?”

“说得通,诸位这样想:早在此之前,五瘟教就在津门招揽了韩仲,这说明他们在当时并非盯上了这蒲团,只是想调查一下和垂霞观接触过的王老板——他花了不少力气调查垂霞观,消息难免走漏。而且五瘟教的目标绝不止王老板一人,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实力一般的外围人员来做?

“然后呢,也许有例在先,让五瘟教确信王老板身边有从垂霞观带出的物品,但不知具体是哪件。他们有几年的时间慢慢替换掉密室中的宝贝,把真品带回去仔细检查,韩仲做这种事情很方便。

“按理说无论是否找到垂霞观之物,五瘟教都没有取王老板性命的理由。可那神秘人的来访改变了一切。关键不在于那蒲团,而是神秘人和王老板接触这件事本身刺激了他们,才痛下杀手。

“在我看来,五瘟教很忌惮那神秘人,刻意用毒针取王老板性命也是为了栽赃嫁祸,让镇阴司去对付他。毕竟单町这种散人很怕镇阴司,若他和韩仲全部脱身,王老板尸首被匆匆处理,没有现场第一手情报,镇阴司也很难查出真凶。

“只是百密一疏,单町决定送佛送到西,而我和郑幺赶来之快更让他们措手不及。嗯,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经过周实一番梳理,事情一下明了起来。

就连素来不拿正眼看他的尹雪都端正了姿势,投来审视的目光。

“那么,你拿到蒲团了吗?”

“还没有。我想那八风护法见过我和郑幺,取蒲团应当换个人去才好。”

“有理。”荣城雨首肯道,“从云,你去吧。周掌柜,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也许是为了防止我们用卜算推出五瘟教的底细,他们没有把赝品换回来,甚至那些赝品都没有经过他们的手。但我们可以去找制作这些赝品的人,看有没有线索。我想栾老筹备完卜天一卦后,可以尝试一下。”

“很好。”

栾重祥清清嗓子,脸上略显疲惫,但目光却是炯炯有神。“卜天一卦已经就位,若有那蒲团,五日之后便可知晓垂霞观究竟是何来头。”

问卜的难度和所问之事的因果命格有着紧密联系,像垂霞观这堪比仙人手笔的东西,靠一般的法子,就是把卜者的阳寿折尽也算不出什么。

而栾重祥就有这样的把握,可见卜天一卦绝非浪得虚名。

“还有镇阴司那边,可能来调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觉得还是接触一下比较好。”周实补充道。

“在京城办事,确实应当处处小心。”栾重祥满意地看着他,点头说道。

郑幺左右看看,说:“那八风护法的分坛可能就在津门,咱们去挑了它?”

周实正有此意,毕竟他还要去津门探查《碑手》之事,但还是说:

“事情一件一件办吧,我们对五瘟教知之太少,贸然行动容易吃亏,更会打草惊蛇。”

“五瘟教。”荣城雨低沉地开口道,“自古以来,瘟神都是和凡间联系最紧密的神仙之一,每个时代,尤其是乱世,都有瘟神信仰为祸一方。以我们的实力,尚不足以与之抗衡。”

栾重祥点头称是。“唉,外门衰微到如此境地,就是联合起来,也未必是瘟神信仰的对手,所以打点好镇阴司非常重要,要是能搭上道门佛门的线就更好了。”

道门……周实立马想到了武当张焕明,不知他身在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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