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于雒阳时与吕布同在董卓麾下,与其相识,知吕布能为,不敢擅自作主放其进关,遂征询顾雍之意。

顾雍得知,大为讶异,亲至潼关,对吕布言明:其麾下骑兵不得入内,只许吕布与高顺二人进关,且二人不得携带兵刃、不得穿戴甲胄。

高顺闻言有些迟疑,吕布却欣然接受,对麾下兵士说道:

“我将去益州拜见蔡司空,诸位之中,有意追随于我者,请在此等待我些时日,若我不能归来,请诸位各奔前程。

另有不愿再随我奔走者,不必心怀顾虑,自去便是。”

说罢,吕布解兵卸甲,立于关前,高顺亦照此为之。

顾雍见此,甚是惊奇,张辽更是难以置信:若无兵刃、甲胄,纵然以吕布之勇,性命亦可谓是操于他人之手,其竟真敢如此?

无论如何,吕布、高顺既已遵顾雍之言而为,张辽便放其二人进关,派人先去江州传信,又命两百精兵随行防备,与吕布一同前往江州。

益州,江州。

董昭早已抵至,其一路详观益州之民情,只觉百姓朝气蓬勃,有四海晏平之象,因此对蔡瑜之能又多了几分认知。

待见到蔡瑜,董昭便直言投效之意。

蔡瑜自是求之不得,当场辟董昭为司空府掾属,参赞军事。

其后不久,张杨死讯传来,蔡瑜未曾想到其会如此刚烈,一时居然有些惋惜。

又过十余日,蔡瑜收到张辽传信,得知吕布、高顺欲来江州,为此竟愿解兵卸甲、孤身入关,不由大奇:

“猛将兄此举与往日行事之风大相径庭,为何如此?其甘冒身死之险来江州,又所为何事?”

思索半晌,蔡瑜忽的笑了:

“我为刀俎,吕布为鱼肉,其来意究竟如何,待其抵至,一见便知,何必于此劳神?”

吕布来得不快,其似乎并不急于赶至江州,沿途不紧不慢,甚至尚有兴致于途中寻百姓闲话几句。

随行士卒每日皆会将吕布行踪传回,蔡瑜对其所为知之甚细,反倒因此对吕布生出几分兴趣。

吕布并非故作姿态。

往日,其心中只有权势,眼中所见便只有名利。

如今,一朝放下心中执念,吕布顿觉天地之间处处皆颜色,恍若新生。

只是,此中转变,莫说蔡瑜不知,便是高顺亦甚为不解,只觉眼前之人焕然一新,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江州,城中人口日渐增多,人满为患。

故此,蔡瑜早已下令扩城五里,原本之旧城变为内城,外城之民舍皆由巴郡郡府修建,分布有致,其样式、大小、雕饰尽皆一模一样,虽简约却别致,且用料夯实,深受郡民喜爱,一房难求。

此外,蔡瑜更是听闻外郡百姓得来江州者,常有人对此房舍赞不绝口,蔡瑜见此,自是下令各郡皆效仿为之,既能得百姓欢心,又能得利,何苦而不为?

此乃闲话也。

待吕布行至江州城外,见得此景,又远望天子之行宫,眼前不觉有些恍惚,仿佛依稀看到雒阳旧日之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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