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的烧有些退不下去,如果再这么烧下去,很有可能会死。

南姐走到了大毛跟前,有些心疼地把孩子抱起来,亲昵地碰了碰额头,感受着孩子体温。

“南姐,你别难过,孩子的烧,应该可以退下去的。”王大夫进了药材间,把那些药都挑了出来。

可南姐只是静静地看了大毛一眼,说道:“不用了,王大夫。”

王大夫的身形一顿,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她。

“这次尚且还能救活,那下次呢?”南姐的眼眶之中波光粼粼,充满了无奈。

王大夫立即道:“这药材的费用,你们可以先赊着的。”

“王大哥,你们也不容易,大大小小的药材已经不知道欠了多少,我真的,也没有这个脸了。”

听着南姐有些绝望的话语,念衾心里有些难过。

南姐坚持拒绝王大夫的救治,坚决道:“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我不能再为了一个孩子,亏待另一个了。”

“这钱,我可以帮您出。”念衾赶忙从兜里掏出钱袋子,打开一看,还有些许,不知道够不够。

“不用了。”说完,南姐一把抱起大毛,就离开了。

“孩子发着烧呢,你这是要活活病死他是吗!”王大夫追着出了门,可没有走几步,又有些颓废地回来了。

他知道,这南家老大姐,性子就是倔的,谁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对于这个贫穷的玉隐村,其实这种会放弃孩子,养活别的孩子的情况挺经常发生的,可家家户户又崇尚多子多福,所以渐渐的,甚至还有贩卖孩子的现象。

王大夫回到铺子,看到了还待在这边的念衾,有些不解。

“你是?”他问念衾,一脸好奇地瞧着他脸上的铁面具。

“我是来……”念衾默了一瞬,随即说道,“我是来寻亲戚的,但是不太认得玉隐村的路,就问了刚刚那个大姐。”

念衾有些惋惜道:“但是好像那个大姐的孩子病了,我就帮她把孩子背来了。”

“原来如此,那你的亲戚是?”

“张平。”念衾快速问道,“您知道这个人吗?”

张平……

“说实话,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因为他这些年很少会待在玉隐村里。”

王大夫还是将刚刚本来打算拿给南大姐的药材拿了出来,一点一点地处理着。

一会还是得给她送去,怎么说也是条命……

“这样啊。”念衾有些失落,他估计这个张平应该是不在雨隐村的,“那您可知道他的住所在哪儿?”

说到张平的住处,村里面的人应该都是知晓的,但应该无人敢多提半句嘴。

因为张平据说是修了魔族中人的暗术,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导致他的每个孩子都生来畸形,没几日夭折,妻子受不了这种刺激,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后来他就经常不在村子里面,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只知道他的住处不太吉利,经常会有死去的乌鸦,躺在他们家门口。

但王大夫向来不信这等鬼神之说,也就坦言相告了。

“就在东巷子最里面,张平不常回来,屋子最破败的那个就是他的。”王大夫说完,开始熬药。

“多谢。”

念衾知道了张平的住处,刚要离开,却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烧成这样还不医治,不就等于等死吗?

“刚刚那个孩子……”念衾转过头问道。

“你说大毛啊,害,这个孩子也是命苦。”王大夫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那大毛从小一身病,大多都是在他这边看的,他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一个长辈了。

“大毛还在娘胎里面的时候,他爹抽大烟,给孩子带来了病气,从小到大的,疾病不断的。”王大夫用扇子往那小药炉子边上扇了扇风。

“抽大烟?”

“是。”王大夫点了点头,“南大姐她丈夫,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很快就把家里钱财都败光了,后来那大烟也把他自己身体抽坏了,没多久就染了一身病,也因为没钱治,死了。”

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气起来。

“混蛋一个,南大姐本来就挺苦的,还嫁了个这么窝囊的废物,死了以后留下她们娘儿俩,得亏后来她肚子里的那个遗腹子算是挺健康,没怎么给他娘添乱。”

“但是小孩子天天有一顿没一顿地饿着,也是够可怜的。”

念衾听后,有些沉默和心疼,没想到在很多他看不到的角落,还有那么多正在受苦的人,而那些自以为可以救济天下的仙陆修士们,又做了什么?

“药煎好了吗?”念衾问道。

“嗯,差不多了,得给大毛送去。”

王大夫刚要去,就被念衾拦住了。

“我去吧。”念衾拿过那个汤药,“或许我去送,南大姐还能愿意接受一些。”

与王大夫辞别后,念衾一人赶往南大姐家里,凭借着刚刚那个记忆,一点点摸索着找到了南大姐家里。

他扣了扣门,发现门没有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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