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就像是宿命一样,又一次回想起来了

那是遥远的北国,飘零着千秋不坠的雪,或许不是雪不曾落下,天空一直凌乱着雪花,好像没有尽头,未曾落下一样。

因为这样,所以我记忆的开始,是一望无际的雪。也可能因为我是这片大地的产物,我生来便不畏严寒,我可以在这里放纵一整天。

仔细想想,竟有点羡慕那时的自己,没有任何束缚我的契约,没有任何掩埋人间的黑暗假如我没有遇到他,我或许真会对人们熟视无睹,或许真会没有一点自责地看着涂炭的生灵。

这样无忧的日子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这里的守护,开明。

“请止步,吾乃昆仑东向开明兽,执掌昆仑九道,通晓先知未卜,不可擅自僭越。”

我望着第一次见到的异兽,这本就寂寥的北疆,却有如此威慑之物。开明兽,金色的皮毛上缀着一条条黑色的花纹,他项上的九首一并直勾勾地盯着我。

比起可怖,那九道视线却给我其他不同厌恶的感觉,没有恶意,只是,在“洞察”吗?

他服下了身子,将其中的一首凑到了我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概念“是什么?”

“是吗,无名的银白之兽啊,请赴往东向吧,请为那方的”火海“带去昆仑的冰雪。”

开明兽逐渐隐去了身姿,昆仑下山的路渐渐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到遥远的山脚下隐隐星星绿色,那是从未见过的景象,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说不出来。

吾乃昆仑开明,吾乃洞悉之兽。

”瞪眎昆山,威慑百灵。”在成为昆仑的守护之时,西王母便以此赐名。

九首,虎身,这都不是我命开明的原因。

开明,乃是开眼启明。

我的眼睛,才是我流传逸闻的所在。

此眼,洞察未来,规避灾厄。

千百年来,唯有那无名的银白之兽,我的眼睛看不到她的未来。

不,

是她将我的能力无效化了,在我就要明察之时,她将未来的灯盏熄灭了。

明明她还没能化作人形,明明只是一只未历世事的异兽。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这就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吗,银白之兽啊。

若果真如此,那么,假如你刚刚看到的那份翠绿会在未来化作火海,可以请你来阻止这场灾难吗。

我已然将这世间的未来看遍,唯独没能看到的你,或许是唯一的变数吧。

25

我从昆仑山下一路辗转了不知多少年,额前长出了一只细长的角,灰色环状的斑纹缠绕在角上,我透过溪流,全身已经长出了浓密银白的毛。

这条溪流又经一小山,我登上这座小山,与我经年游历的山峰并无区别。如果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从山腰开始向上,开始长着许多不知名的红色矿石。而我登上山顶的时候,远处有一个小城,那是所谓人类聚居的地方吗。人类这种生物,长得很像猿猴,可是既跑不快,也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似乎源于他们大批大批地聚集,倒是很像大自然圈养着的猎物。不对,在我眼里,弱得连猎物都算不上。

但是这次也不是我第一次与人类打交道了,在我走出昆仑山后,很快就遇到了人类。那时我误入人类的捕兽陷阱,不过他们似乎很在意“稀少”这种词,谁会拒绝一只银白色的小马驹呢。尊重神兽的家伙都不会吃亏嘛,那时的记忆虽然现在很模糊了,但是我隐约还记得,狼群将猎人包围的时候,却迟迟不敢上前,它们不是在犹豫,他们在本能地畏惧。

“祥瑞”,于是人类开始这样称呼我,那位猎人也将我奉为至宝。

可是,我也因此看清了人类的本来面貌

所以话说回来,我靠近那座小城,城墙上的牌匾醒目地提着一个“赤”字。

而在自然和人间行走了这么多年,我也很轻易地学会了易容术。像狐妖那种妖怪就经常使用,我也是偶然间看到,但是竟然很快就学会了,这对于我出入人类的世界倒是非常方便。

刚走进城门,便有一位小哥凑过来搭讪,我注意到,一只赤色的小猴子跟在他的身后。

“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刚来到赤国吧,要不我来带着你转转?”他又顺手拍了拍旁边的小猴子,那只猴子也一蹦一跳地”呀呀”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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