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夸耀过自己的功绩,哪怕别人一定要称赞他,他也会谦虚的推脱掉。
这不是因为他虚伪,而是他心里明白。
自己做的事情,从根源上来说,和善良完全不搭边。
当然,倒也不至于到邪恶的地步。
就像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人会称赞他,有人会有辱骂他。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在那一刻,他是问心无愧的。
对于他而言,无论是南阳城的百姓也好,还是邯郸城的百姓也好,甚至是魏国的百姓也好,对于他,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自己身为一个外来者,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本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如果不是因为恰好被卷入其中,说不准,他现在在以什么身份,做着什么事。
可能是快乐的商人,可能是个凶狠的强盗,可能是个泛舟河上的隐士,可能是一个四海漂泊的旅人……
即使如此,他的内心,依然恪守着一些底线。
或者说是操守。
在外人看来可能很迂腐可笑,但这却是他唯一能够思念故乡的方法。
“用不完的粮草还是留下吧。既然已经装作救世主了,那么就装到底吧。就算是,我替韩莹,为南阳城的百姓赎罪了。
感谢他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轻易的原谅了,我这个罪魁祸首。”
唐靖的话语,带着些洒脱,也带着些自嘲。
明明是一个伪装的救世主,现在却要真的为了拯救一城的百姓,而担负天大的风险。
到底是撒旦披上了天使的外衣?还是天使坠入了魔鬼的深渊?
这其中的难言滋味,不是当事者,实在是很难感同身受。
伍子胥没那么多感慨,只是快速记住唐靖的吩咐,在即将离去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
“还有一件事,希望主公能够尽快裁决。”
“什么?”
“之前属下在清查南阳城的时候,意外在城主府,发现一个地窖。
那个地窖阴暗潮湿,但却没有蜘蛛丝,看样子虽然平常很少有人去,但却有人按时打扫。”
“哦?这样吗?还真有意思!”
唐靖的兴趣被成功勾了起来。
原本他在听到地窖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用来储藏金银财宝的储物间,或者用来拷问用的地方。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当下的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帮助,因此也兴趣寥寥。
可当他听完伍子胥的话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地窖,必然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一般人,哪里会为了一个不经常使用的地方,刻意清理打扫。
即使是经常使用的物品,例如梳妆匣一类的东西,尚且有时还会因为马虎大意,忘记打扫。
更何况是地窖,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倒不至于天真认为,这是熊辉的什么个人癖好。
通过他这些天的相处,熊辉虽然爱干净,但也不像是有洁癖的人。
最起码,他是可以正常的和其他人相处的。
一个没有洁癖的人,不顾自己房间的卫生,反而专注一个地窖,这其中必然大有问题。
“进去搜查过了吗?”
摩挲着下巴,唐靖询问道。
“刚发现地窖的时候,属下已经在第一时间派人下去探索过。据探子回报,地窖下面,地方宽阔,地形平坦,虽有些杂物,但都还算干净。
在其中,除了两根廊柱之外,并没有其它设施。
”
伍子胥简单梳理了昨天的情报之后,将其中的可疑之处,一一汇报。
听的唐靖忍不住想笑
“廊柱?那个地方还需要廊柱?修给谁看啊?”
也难怪唐靖感到好笑,一般来说,廊柱都是修建在屋子的正前方,作为门面的象征,共来往路人瞻仰膜拜的。
通常来说,越是显赫的人家,家里的廊柱,就会修的越恢弘大气。
越是富有的人家,越是会把家里的廊柱,雕刻的精致耐看。
但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不会把廊柱,修在自家地窖里的。
谁都知道,地窖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修廊柱,有谁会闲到没事儿干,跑去去那个地方欣赏?
“属下当时听了回报也觉得滑稽,但据探子说,那两根廊柱上各拴着两条铁链。
铁链的上方,各束缚一人的手脚,显然廊柱应该是位此人所设。”
“哦,这么大面子吗?还真有意思!快带我去看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快点看到,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面子。
使得主人家不必麻烦,不按礼法,在地窖里修廊柱。
直到他亲眼来到地窖,看清绑在上面的人之后,这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主人的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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