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让人来装窗网”
“那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那你趁早就别出去了”
“不让出去也不行啊今晚不是还没安窗网哩吗”
庆梅芳嘣嘴沉吟一下只好投降:“好好好我的小祖宗11点以前回来总可以吧”
“嗯我可以答复但估计11点前你们也回不来。”说罢伸出手歪起头:“拿来。”
“什么”
“给同学过生日总不能俩肩膀头抬个嘴吧”
庆梅芳不情愿的从钱包里掏出张50元的票子拍在女儿手中要上楼去。
“哎掌柜的慢着就这几百毛钱哪打发叫化子呢吧还不够我打的喝冷饮的老抠儿”
庆梅芳大概急着上楼办事顾不得再纠缠又从手袋里抽出同样的一张票子扔在茶几上。蜓蜓做个鬼脸儿收起钱到餐桌边大吃大嚼起来。韩放在一边看着心里直乐:这母女俩打起嘴仗来简直像是相声表演。
吃过饭韩放回到自己的住室打开庆梅芳刚才扔给自己的塑料袋一看是一件蛋青色的麻纱衬衣和一条淡黄格子凉爽尼的西裤心里说:“这就是给我这个保镖发的行头了。看来这女人的眼光还不错。”但当低头看见自己脚上断了带儿的塑胶凉鞋只好无奈地笑了。
整八点韩放随庆梅芳出了门。他们打的到市中心去。路上庆梅芳问韩放:“会玩儿车吗”
韩放摇头。
“以后找人教你学开车。”停停又补上一句:“假如你能在这个家常干下去的话。”过一会儿才透出心事:“家里没车不方便。骑摩托又怕不安全。”
他们拐过几条街停在一个“梅林面包房”门口。面包房内灯火辉煌正在营业。庆梅芳说:“这是我做的一个小生意。”韩放随她进去两个站柜台的姑娘争着同老板打招呼。韩放看这门面房装修得很雅致面包糕点的种类却不多光顾的人只有一两个显得有点冷清。一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儿男人急忙迎上来说:“梅芳今儿黑得抓紧将那件事办了。”
“就是去办那件事的。”庆梅芳答应着问:“大哥材料整好了吗”
“我写不成只是把事儿记记。”瘦男人从柜台后边桌子抽屉里取出一沓纸交给庆梅芳庆梅芳略翻一下皱皱眉头转身要走:“我再找人整吧。”
瘦男人叫住她:“哎你不带点儿东西去里边有刚做好的礼品蛋糕。”
“用不着。”庆梅芳走出房门对瘦男人又似对韩放说:“他们请我赴宴跳舞我带哪门子礼物”
庆梅芳带韩放来到了市里一家集住宿、餐饮、娱乐为一体的豪华宾馆温馨港湾。走进二楼的舞厅还没等同远远近近的男男女女打过招呼庆梅芳就被一个白嫩肥胖的中年男人拉进了一个包厢。韩放不敢进去就守候在门外。趁这空闲他想起了心事。他看出庆梅芳在市里是个举足轻重而又很活跃的角色却又猜测不透她到底是哪路神仙。当官的吗不像当官的没有这样随意潇洒也没有不敢有这么大的消费气派。企业家吗也不像。除了那间小小的面包房之外好像没听说过她家还有别的生意。单是她面包房的收入恐怕不足以供她这么体面地享乐再说一个小企业家在这么大的场合里还挺不起腰杆来还不可能被那么多人恭维尊敬。事业家吗更不像。从她身上找不到多少文人气质和学者的高雅来她倒像个官夫人阔太太。可自称单身女人说明又没有丈夫理不出个头绪。
庆梅芳已和那胖男人嘀咕一阵走了出来两个中年男子同时迎过来邀请她跳舞她倒笑着拒绝了:“过会儿跳吧。我得先带我这小表弟跳一曲。”说着拉起韩放的手。韩放怔了怔连忙抽出手推辞:“不中不中我不会”他诧异自己何时成了人家的“表弟”。
“真不会还是假不会当过中学教师不信不会跳舞”见韩放一个劲儿摆着手说不会庆梅芳有点不高兴了:“不会就学嘛来我给你办班先从最简单的三步学起”
在庆梅芳的逼迫下韩放只好按她的要求动作着。练了一阵胖子走过来说:“梅芳中啦令表弟既然以后常住在家里还怕没时间对他培训餐厅里酒菜早摆好了中院里两个庭长也到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韩放极不自然地被胖子拉坐在餐桌旁他几乎没动筷子只象征性地端了端酒杯。他只是留心听庆梅芳与胖经理同中级法院的两个庭长的讲话蒙蒙胧胧地听出来他们是在说一场官司。
这晚庆梅芳和韩放十一点十分到家果然蜓蜓还没踪影。庆梅芳气得将手袋一摔多远骂道:“这个小惹祸精”忍了忍气对韩放吩咐:“往后你给我盯紧她一定不准她出门也不许她那些流氓朋友进家”
韩放淡然一笑心里说:“你还管不了她哩我一个佣人敢限制小主人的自由”但这话又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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