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狗不理转身,于众师弟低声交谈,均认为此时溜之大吉,不可拖延,于是头也不回的率领众弟子下山去了。几名狗姓弟子殿后,抛洒尘土,混淆视听,然后赶到几位驴姓弟子身后,那几位驴姓弟子拉住几人,尥起后腿,一跃奔出五六米,二跃奔出二十米,之后越来越快,直至无影。这等速度比之神风帮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见状,均觉得“啸月派”虽没了掌门,但依旧不可小觑,对方显然有意摆弄,但如此障眼法,不仅没有剔除五大门派的戒心反而增加了对啸月功的贪欲。五大门派都志在必得!

到了夜晚,大师兄命众人把掌门尸身殓理一番,埋在了后山,然后把门匾“啸月派”用黑布遮住了一个“派”字,表示从此以后再无“啸月派”。又嘱咐众人假寐,以防今晚五大门派趁夜偷袭,抬头看看天上,月亮雾蒙蒙的,只有微弱的亮光。到了子时,院子里一片万籁俱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树叶的簌簌声和虫鸣声都听不到一点儿。突然,空气中几道欻欻声,大师兄狗不理一声大喊:“猪姓弟子!”只见七八个身形肥壮的弟子兀地站起来,左手拿杈,右手拿盾的站在最前,原来他们刚才一直潜伏在地上,“当当当”三枚暗器被挡了下来,落在地上,却是三枚松针,五松派,松平海!院子里响起几道落地声,显然来犯者不止松平海一个,狗不理又大喊:“狗姓弟子,你们去围剿院子里的人!”说罢,房上传来几道微弱的声响,狗不理耳朵动了几下:“驴姓弟子,你们去会会神风派的朋友!”说罢,几道身材高大的人影已经撞破屋顶跳到了房上。“鸡姓弟子,围墙左角檐上,几个暗中放箭的,交给你们了!牛姓弟子,你们去挡住花老尼!”狗不理看着院中情况,几名猪姓弟子身披尖刺斗篷,滚做一团,冲向院子里的几人,那几人见状连忙跳起,几名狗姓弟子趁机扑了上去,撕裂了几把扇子鸡姓弟子发射羽毛,于暗中的几人比拼暗器,空中“叮叮叮”响声不绝于耳房上偶尔传来几声破空声,是轻功的比拼,白风越斗心越沉,他没想到这位于六大门派之尾的啸月派居然可以抵抗四大门派联手围剿这么长时间,门中所学虽然杂乱,但却正好克制了四大门派所依赖的武功,但所幸他们单打独斗皆不擅长,因此往往是成群结队以多一倍人数的围攻,他与几人硬拼了一记,发现几人内力不过尔尔,他们退了七八步,而自己只退了一步,只见他们又施展开轻功,绕着白风和几位神风派弟子跑来跑去,速度越来越快,看不清是残影还是人影。白风此前以快打快,自忖轻功天下无双,有心以轻功胜过对方,但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被这几位驴姓弟子黏住脱不了身。此时注意已定,稳重了不少,待又震退几名啸天派的弟子,立即破出包围,跳出口子,人尚在空中便大喊道:“花掌门,我来助你!”原来落花派的几名女弟子包括掌门人花师太都被几名牛姓弟子团团围住,落花派剑法虽然灵动,但牛姓弟子如山巍峨的身躯一挡,便是万夫莫开的局面,除非外力影响,白风看出端倪,于全身内力集于右脚,破风声擦着耳边“呼呼”的招呼在了一名牛姓弟子身上,还未作出反应,便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原来牛姓弟子除了身体健硕,身上居然毫无内力,虽然深谙八卦阵法,此时却少了一人,阵法当即破绽百出,花师太以及众女弟子见状立即集中一点,然后逐个击破。花师太昂首挺立,抱拳一揖,却不说话。白风不动声色,说道:“师太,我们应立即联手,援助其它门派。”师太当即率领弟子先行一步,白风跟在身后走了一段,然后跃回房上,凭借深厚的内力震死几名驴姓弟子,其余弟子脱困,跟随着白风从房上跃回到了院子里,眼看着若水派和五松派于几名啸月派的弟子争斗纠缠,却不上去帮忙。狗不理虽在屋内,但于当下局势心中十分了然,招呼猴多多过来,小声说:“师爷,你带着二狗子走吧。密道直通后山,出口就是驴掌门的坟冢!”说着摸摸二狗子的头发,蹲下身来,往他怀里塞了两团东西。

“快走!”狗不理催促道。猴多多看了狗不理一眼,前者眼神尖锐,不容感情。只好愤然拉起二狗子瘦骨嶙峋的手臂,扯着他进入房下的地道,走向后山。

“啸月派的人听着,交出啸月功,便饶了你们的贱命!不然让你们死无全尸!”话未说完,便欺身几名驴姓弟子身边,砍下了几条驴姓弟子的双腿。

“哼,这次看你还跑得了吗?”花师太手中剑呲溜溜沽着血,尽管月光微弱,但此时月光下更衬其名:月下绯红轮回剑!

“我啸月派已经没有派了,只有门一座,花老尼,你已经有了轮回剑,轮回剑法更是天下第一,却为何也要贪这畜牲才能练的啸月功?”狗不理从屋出来走到院子里,心中惴惴,黄山派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让他心有不安。想到二狗子单薄的身影,不仅神情恍惚,心中却明白当下不允许他心思外露,于是急忙调整回来。白风老人察觉到狗不理脸上这一闪即逝的神情,微微看向一旁的花师太,只见对方身躯笔直的站在落花派的众女弟子身前,端的是一派掌门的风范,这时却回头跟几位女弟子说着什么,几名女弟子连连点头,然后退出队伍,向后山走去。白风老人似是有意提醒花师太,随后也派出几名弟子去往后山,若水派五松派也紧随其后的派出几名弟子,狗不理见状,只想着能把几个掌门人拖延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拖得越久越好。从里屋拿出一条凳子,坐下,双手一翻,却是一架古筝,狗不理妙手连弹,声音一张一弛,一松一紧,一高一低,琴声时而急促时而悠扬,心中随着音乐摆动竟然渐渐安静下来,心中想着天上的月亮,只求它能保佑啸月派可以留下一点香火,不至于惨遭灭门。此刻月光仿佛照进心里,连带着琴声也变得有些神秘,一拨一挑间竟然带了些许音浪,如涨潮般铺向四大掌门。

“哼,你这位大师兄没有白当,生死之间还能领悟不凡!后生可畏呀!”白风老人话锋一转:“莫不是啸月功有独到之处?真可令我愈发想要得到它了!”

“白风老人堂堂正正,不像其他人遮遮掩掩!”

“你嘴上莫要抹油,今晚我势在必得!”说着双掌一推,深厚的内力逼退音浪,刹那间于古筝相临,“咔嚓”!古筝碎裂,“唰唰唰”琴弦绷断,座下凳子旋即崩裂,狗不理口吐鲜血,倒飞而出。白风老人转身连使无影腿,逼着水连天和松平海一连退了十几步,突然倒转身形,跃到了房上,直奔后山而去。

二狗子摸着怀中两团物什,心中忐忑,猴多多在前使劲拽着他,就像拽着一条死狗。眼见前方一点光亮,猴多多心中一喜,手中自然使劲,这一下把二狗子拽了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摔了个鼻青脸肿,猴多多脸有怒气,一副横铁不成钢的模样,恶狠狠地拉起二狗子,拖着他继续前进。直到了亮光的地方才缓慢停下来,二人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上面动静,待到一会儿,猴多多作出噤声的动作,从怀里摸出两个黑疙瘩,猛地往上一丢,一声暴喝,提起二狗子跃出洞口,只见此地黄烟沸腾,却是刚才两个黑疙瘩造成的烟雾,刚即站定,突兀感到上身半空有沉重的压迫感,顺着二狗子就地一滚,躲开了这道攻势,却见一人从空中落下,渊渟岳峙,沉稳深厚,此人不是黄山派掌门黄鹤又是何人?

“啸月派的朋友,黄某在此等候多时,我们黄山派虽不及神风派威望,但我们也不屑于干那围攻之事,尤其是贵派现下又没了掌门,我们更加不敢这样做。因此黄某在这里请求足下,赠与啸月功观看一时半会儿,看完即刻双手奉还。”

“哼,黄老儿,你可比白老儿差得远了,白老儿虽然明目张胆,但很是对我的胃口,不像你,哼!拐弯抹角,最后还不是为了本门秘籍啸月功?”

黄鹤脸色看不太清,黑乎乎的,但是语气却变得沉重起来:“足下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若是在此设下陷阱,只怕你们此刻性命已经不保!”

黄山派有弟子喊道:“啸月派的小畜牲,莫要不识好歹!赶快乖乖交出来,然后杀了你们,就地掩埋!我家师傅好心给你们立牌,还能留个全尸!”

“师傅,事不宜迟,山下有人赶了过来,只怕是四大门派的人快要到了。”

猴多多早就注意到山下的情况,心中自知狗不理恐怕凶多吉少,当下心里踅摸着如何变局,一瞬功夫,山下的人又近了些,这才大声喊道:“黄鹤掌门,多谢不杀之恩,在下唯有奉上啸月功方可报恩!”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布包裹,掷向黄鹤,黄鹤飞身接住,刚一落地,四大掌门随即而至,他们四人均听到刚才猴多多的言语,又正好碰见黄鹤接过一件包裹,四下每人心里都打着自个儿的注意,反而变得安静下来。四周的空气变得燥热,粘滞在空中,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一片树叶从空中直直地落下,四人突然同时跃起,向黄鹤的方向掠去,黄鹤见状冷哼一声,面对四大高手的围攻不慌不忙,显然是身怀绝技。

“不动如山!”黄鹤大喊一声:“众弟子听令,结磐石阵!”

猴多多祸移江东,端的是九死一生,若不是狗不理死前展示出啸月功的不凡之处,令人更加动心,只怕是要陈尸荒草之中了。背后传来恐怖的波动,余浪席卷着衣服呼呼作响,当下来不及多想,带着二狗子连滚带爬的下山去了。待行到半山腰的地方,突然从草丛中跃出几人,却是五大门派留下埋伏的弟子,只见他们衣沾血迹,刀剑见血,气息不稳,可见五大门派留下的弟子也自相厮杀了一番,猴多多立马定下注意,说:“众位爷爷饶命!”说着看向二狗子,说:“公子,我们想要活命,只能交出本门秘籍啸月功了,你把大师兄给你的东西交出来吧!”他背对着那些人说话,从二狗子怀里掏出一团东西,打开包裹,只见是一本泛黄的书籍,上面写着六道啸月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秘籍,猴多多翻开看了几眼,狡黠一笑,回头说道:“爷们儿们,接好了!”说罢把秘籍扔了过去。那几人见状,均想着抢功拔得头筹献给自家掌门师尊,因此一上手便是狠招。猴多多心下松了一口气,对着二狗子使一眼色,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突然听到山上有声音传来,自知计谋败露,当即拉着二狗子的手狂奔起来,啸月派在此经营多年,对这里的地理很是熟悉,各种羊肠小道了然于胸,此刻猴多多携着二狗子沿着一条荒野丛生的小道疾驰,前方是一片密林,只要躲在其中,便再也不用担心五大门派的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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