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日升三杆之时,城门口却是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两个挎着腰刀的兵丁,正缩头缩脑的不停的跺着脚,嘴里嘟嘟囔囔的,咒骂着这寒冷的鬼天气。
两个兵丁一老一少,老的看起来五十多岁,一只手夹在腋窝下,另一只手却是伸进了胸前的衣襟中。年少的那个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正把手凑在嘴边哈着气。
年老的兵丁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走来的两人,眼中闪现出浓重的疑惑。
这两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怪了,乍一看是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结伴而来,可仔细一看,却并非如此。
其中一人约莫十四五岁,后面跟着一匹白云雪驹,那雪驹看起来极通人性,并不需要牵住缰绳,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此人一看的确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另外一人却并非如此,这少年看起来好像是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一件雪白的裘皮大氅罩在那瘦小的身上,以老兵那毒辣的眼光,轻易的便看出这件大氅可以说是价值千金了。
当然,他在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天凉郡守了几十年的门,这么名贵的大氅也不是没有见过,毕竟天凉郡作为方圆千里最大的城池,有钱或是有权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些人的衣着哪个不是华贵非常?
可是在那件显得极不合身的大氅的开合之间,老兵看到的却是少年漏出来的褴褛的衣衫,这衣衫还脏的要命,就跟叫花子一样。
价值千金的裘皮大氅不奇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也不奇怪,可衣衫褴褛的叫花子突然穿上价值千金的裘皮大氅却是太奇怪了。
不过,再感觉奇怪,老兵也是不会去过问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人肯定是有故事的人,并且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六不惹”,何为“六不惹”?即“和尚、道士、尼姑、乞丐、小孩、残废”这六种人都是轻易不能招惹的存在。
这两人暗合“六不惹”中的两项,所以老兵只是目视着这对奇怪的组合走近,又目送着他俩勾肩搭背的带着雪驹离开,一句话也没说,并且连入城费都没敢去要。
然而,年少的兵丁却不干了,他皱着眉头,看了老兵一眼,又看着那即将走出城门楼的两人一马,大喝一声:“站住!”
楚天酬闻言站定身形,扭回头来,有些惧怕的看了一眼,问道:“军爷,您有何事?”
“何事?”年少的兵丁扶着腰刀走上前去:“你说何事?你俩懂不懂规矩?”
小爷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走近的兵丁,双眉微蹙,面露不悦之色,就连雪驹也站定身形,硕大的马头扭转过来,打了个响鼻。
老兵赶忙也走了过来,一把薅住年少兵丁的脖领子,将其拽在身后,双手抱拳,躬身一礼,笑着说道:“没事,没事,两位请便!”
小爷面色稍霁,哼了一声,揽着楚天酬转身便走。
年少的兵丁还待再说什么,却被老兵伸手捂住了嘴,连拉带拽的向后退去。
小爷向前走了几步,却突然松开楚天酬,转过身来说道:“老头,你过来!”
老兵一愣,心有惴惴,却也不敢怠慢,忙松开了年少的兵丁,小跑近前,抱拳道:“少爷有何吩咐!”
小爷伸出食指摆了摆,说道:“叫小爷!”
楚天酬心道:这位对“小爷”这个称呼可真是执着,少爷小爷又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尊称么?
老兵却是赶忙道:“小爷,有何吩咐?”
小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小爷初次来到这天凉郡,不知道这里哪家酒店最好?”
老兵一听,连忙说道:“小爷原来是初来此地,小的要不是职务在身,一定要为小爷带路,只是此时多有不便。请小爷沿此路向前,片刻便可见郡中最大的酒楼,名曰醉心阁。”
小爷点点头,揽着楚天酬向前走去。
老兵目送两人渐渐走远,正想回头,却突见一物自远处飞来。
老兵吓了一跳,便欲躲闪,却又哪里躲得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物直接嵌入自己胸前的衣襟之中,老兵连忙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片闪亮的叶子。
老兵缓了缓神,掀开衣服一看,却见那叶子竟然洞穿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却又丝毫没有伤及皮肤,
老兵额头冷汗不止,知道自己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暗道:果然是“六不惹”,单单这份手法,要取自己的性命真是易如反掌。
定了定神,老兵将叶子从衣襟上取下,托在手里仔细观察,就见叶子通体狭长,状若柳叶,上面的纹理脉络也是异常的清晰,通体竟然是纯金打制,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却也价值不菲,并且这种品质的金叶子,老兵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
老兵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金叶子,却在叶柄处发现四个小字,老兵眯着双眼,努力的看了半天,突然心头狂跳,忙不迭的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那四个小字的确是“北域慕家”。
老兵心中大喜,连忙敛神静气,对着小爷离开的方向躬身一礼,低声道:“谢小爷打赏,恭祝慕家万年兴旺,恭祝小爷福体安康!”
不提年少的兵丁见状与老兵的如何对话,单说小爷揽着楚天酬行了片刻,果然见路旁有一座恢弘的酒楼,楼门大开,上有匾额,黑底金字,书有“醉心阁”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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