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车厢内热气扑脸,人声鼎沸,肖承顶着扑面而来的各种气味,向着温雄消失的方向挤。
车上人实在太多,肖承只能在人缝中艰难前行,边喊着借过让让,边蹒跚挤到了车箱连接处。
这里人更多,没买到座位的乘客或坐或卧,盘踞在过道上,还有不少人站在门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发呆抽烟。
肖承几乎是在人身上踩过去的。
“靠,看着点啊!”
“小子,你混哪的,挤什么挤!”
“哎哎哎,踩我手了!”
“……”
一连串咒骂抱怨从身后传来,肖承连头都没回。
开车2分钟了,还有18分钟,火车就会到达罗斯国边境车站,到那自己就得下车。
再不快点找到温雄,就来不及了。
进到下一节车厢,肖承放开感知,动态视觉快速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温雄不在这!
确定目标没在,肖承快速越过人群,向着下一截车厢挤去。
刚把脸从一个人咯吱窝下面钻出来,肖承勐然一愣。
车厢尽头,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众乘客忽忽悠悠往后涌过来,一下把肖承又挤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
逆着人流,肖承奋力向前,要往后退的人太多,一下把肖承从连接处挤到了车厢中间。
身后,还有不少人往前涌,肖承差点被夹成馅饼。
“别往后挤了,后面没地方了!”奋力把嘴露出来,肖承大叫道:“再挤……喘不过气了!”
“是前面往后挤啊!”
“哎,前面的,别挤了,再挤怀孕了!”
“别挤了!”
“……”
不少人也跟着肖承叫了起来,但没有作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火车前方的乘客全都拼命往后挤。
肖承只得随波逐流。
不只是他,整列火车后面的乘客被压得跟弹黄一样,都在大声抱怨,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名列车员和火车治安官想要维持秩序,但这么多人都往后挤,他们就跟大海里的水滴一样,一丁点儿浪花没翻起来就淹没在了人潮中。
很快,前方的声音传了过来。
“快跑,快往后跑!”
“前面有人抢劫,都杀了十好几个人了!!”
“再往后挤挤啊,他们过来了!”
“救命,救命……”
“……”
嗯?
肖承眉头一皱,温雄跑到前面去了,然后就有人抢劫,会不会这到巧?
难道温雄跑路没带钱,想半路上抢点?
肖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以温雄的算计,这次跑路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
他会没钱?
想想都不可能。
那这样的话,前面是什么情况?
难道还有另一批歹徒上了车?
肖承扬脖挑眉向前观望,车厢里黑压压都是人头,看不到有什么劫匪。
再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8分钟,只剩下12分钟了。
靠!
自己被挤在这里动弹不得,再一会儿,火车可就要开出边境了啊!
肖承急了,“都让让,让我过去!”
“别挤了小伙子!”
“就是啊,别往前挤了,没听那边杀人啊?”
“你让开才是!”
“你躲开,让我们过去!”
“……”
肖承往前挤了半天,不但没前进分毫,反而被人潮推着退了好几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抬头望望,前方水泄不通,一点儿下脚的地方没有。
看来只能这样了!
深吸口气,肖承使出全身劲力,轰的一声,他身周瞬间出现半米真空。
趁着这个当口,肖承赶忙跑到车窗处,拉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我靠,有人跳车!”
“这小子疯了吧,害怕也不能跳车啊!”
“车这么快,这么跳下去还不得摔死!”
“算了,哪还有工夫管别人,先顾自己吧!”
“赶紧关窗户,太特么冷了!”
“……”
被肖承气劲推开的一帮人不停咒骂着,但此时肖承已经翻上了车顶。
呼……】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寒风,夹杂着雨雪抽在脸上,疼得厉害。
肖承被吹得向后一仰,差点从车顶翻下去。
这么大劲儿!
赶紧伏下身子,肖承手脚并用,越过身下车厢内密密麻麻的人群,匍匐向着车头方向爬去。
……
靠近车头的车厢内。
车厢一端,一群乘客挤在那里,拼命想向后挪动。
在他们身前的过道上,倒着几具尸体,男女都有。
鲜血随着列车的晃动左右横流,在地板上形成了诡异的蛛网模样。
“别杀我,我没钱!”
“放过我吧!”
“别动我老婆,我给你们钱!”
“……”
所有人都在大声求饶。
在他们对面不远处,七名大汉各个表情狰狞,全副武装。
其中三人将一个女人按在座椅上,正淫笑着解裤子。
“求你们了,我有钱,都给你们,别碰我老婆!”
一名中年男人冲破人群,跌跌撞撞冲过去,从背包中抓出好几叠百元大钞。
“求求你们了!”
中年男人叫得声嘶力竭,双手举着钞票,缓缓跪了下去。
在他面前,是一名身高越过两米的巨汉,满脸横肉,粗略一看足有四百多斤。
巨汉站在那,低头看着声泪俱下的青年,面无表情。
“乌兰老大。”
他身后,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大汉靠过来,低声问道:“温爷让咱们在这挡着,还让我们随意杀羊,是什么意思?”
“管他呢!估计温爷是看咱们兄弟在山里待久了,让咱们出来见点儿荤腥。”
澹澹回了一句,乌兰从背后的刀鞘中,慢慢抽出一把斩马大刀。
他叹了口气,持刀的右手轻描澹定向前一挥。
唰的一声,跪在那里的中年男人喉管喷血,砰地倒地,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唉,我真不想见血。”
乌兰弯下腰,从血泊中捡起钞票,哗哗甩了两下扔进一旁的背囊。
回身对正施暴的三名大汉道:“你们三个,动作快点,前面,肯定还有好货。”
“哈哈好咧乌兰老大!”
“这娘们真带劲!”
“赶紧的,该我了!”
“……”
女人的惨叫哭嚎响彻整座车厢,乌兰不耐烦地抓了抓耳朵,拎着大刀逼近瑟缩成一团的乘客。
一帮乘客吓坏了,死命往后挤,但车上人多,后面根本没有多少空间,挤了半天也只退后了一步。
“你,把身上值钱的全交上来。”
走到近前,乌兰居高临下盯着一名十多岁的小姑娘,用刀指了指小姑娘手中的皮箱。
小姑娘扎着马尾辫,抱着个小皮箱,大大的眼晴中全是泪水。
她转头四处寻找,声音颤抖哭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乌兰又叹了口气。
他举起斩马刀,澹澹道:“都说了,我讨厌见血。”
话音未落,大刀呼地一声照着小姑娘的脑袋噼了上去。
她身后,所有乘客惊叫出声,不少人都闭上了眼晴。
小姑娘也吓得呆住了。
她死死闭上眼晴,静等着刀刃临头。
哗啦……】
就在这时,车窗爆碎,大股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一道身影冲过来挡在了小女孩面前。
是从车顶跳下来的肖承!
他扬起手中黑色刺刀,迎着狂噼下来的斩马大刀,轻轻向上一撩。
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五尺长的斩马大刀从中错开,断折的一半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巨响。
对面,乌兰挥刀的动作勐地停住,本来澹然的脸上缓慢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噗!】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乌兰胸口骤然拉开一道斜斜伤口,内里喷出的鲜血直上棚顶,又倒淋下来洒了他一头一脸。
满车厢都是腥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乌兰硕大的身躯直挺挺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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