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吗?”
木瓦房院子里,一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妇女看着年纪较大头发花白的族老问道。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性外乡人是怎么知道屋里面发生的情况的,但是这件事是寨子里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按理说,知道这件事的外乡人都得让他永远的闭上嘴,不能让他把这件事带出去,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族老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离开。
族老瞟了一眼那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妇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认为我会放他们走?”
对视着族老那双浑浊但又带有一丝猩红的瞳孔,脸上有些雀斑的妇人顿时只能灿灿一笑。
“你和我说说,刚才那个男性外乡人他是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的?他刚才进去过屋子里吗?”
闻言,脸上带有雀斑的妇人摇了摇头,语气疑惑的说道:“没有,从阿清生娃到之后接生婆拿花草酒进去,那个男性外乡人一直和那个女性外乡人待在院子里,期间也没有什么动作。”
“对了族老,之后我们阻拦那个男性外乡人进去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用完花草酒后,那个男性外乡人突然像是愤怒了般,在他生气的同时,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结起来,而且他身上还爆发出了一股很强大的气息。”
脸上带有雀斑的妇女说完,周围的其他妇女接着说道:“是啊,那个男性外乡人愤怒后,我感觉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就像是空气凝结还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背上,那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也很危险,虽然那个女性外乡人没什么特别的,但我觉得他们两个人不像是普通人。”
听完这些叙述,族老转头看向旁边身材瘦瘦高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问道:“你怎么看?那两个外乡人是怎么回事?”
带着眼镜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道:“那两个人县里记者的身份大概是假的了,他们俩人应该是夜卫,来寨子里是找昨天的那三个人的。”
听到夜卫这个词,族老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你有办法对付他们吗?”
带着眼镜的男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办法是有的,他们才两个人而已,而且这里位居深山,没有信号他们就算想要从外面呼叫支援,也得去山下有信号的地方才行。”
“而下山的路就那么一条,之后只要派人去守着就好,只要别让他们离开,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害怕他们两个人吗?”
族老看向眼睛男人的眸子有些阴沉,昨天对付那三个外乡人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最后他却让寨子里的人去消耗那三个夜卫,最后他们再去收尾。
昨晚的事情就让寨子里的年轻人死了好几个!而且最后的结果也不如人意!
这就导致族老对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没有什么好眼色。
发现了族老的目光,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并不在意,轻松的说道:“族老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让夜卫他们发现了寨子里的秘密,最后又让他们活着离开了,那后果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族老的表情有些犹豫了,他也是最近才了解到夜卫这个组织的,通俗点说,夜卫就是管理不属于寻常事情的警察。
要是寨子里的事情被那几个夜卫知道,按照那个眼睛男对夜卫的描述,很可能之后这世上就没有双元侗寨了。
见族老开始动摇,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又开口说道:“放心族老,在主的庇护下你们肯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昨晚的事情我们是出于无奈才出此对策。”
“当时我们不清楚那几个夜卫的能力,而且我们也不能轻易暴露,所以只能让寨子里的年轻人先出手试探一下她们,但我没想到夜卫的人真的会下狠手除掉他们。”
说完,那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两只手抱在一起放在胸前,闭上眼虔诚的说道:“虽然他们身死,但主会接应他们的灵魂的。”
“愿他们在主的神国得以安息!”
族老在暗地里冷哼了一声,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这几句鬼话,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眼里都闪烁着一丝狂热,他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把阿氼(ni)他们叫回来把,那两个女娃子的事情以后再解决,今天晚上先对付刚才那个男娃子和女娃子。”
听到这话眼镜男人内心一笑,语气温和的说道:“刚好今天晚上也有一个祭主仪式要进行,那就用他们两个来充当祭品吧。”
族老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他,跨过门口的人群直接来到了阿清的屋里面。
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了,阿清是个典型的农家女子,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躺在一张木床上。
因为才生育完她脸上还很虚弱,嘴唇苍白,虽然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被擦干了,但她额头边的头发有些还是粘连到来一起。
床头几床棉被堆起来,阿清半靠在上面,怀中抱着一个用宽松柔软的小被褥包裹着的婴儿。
那个婴儿才出生没多久,头上仅存的一些黑发湿漉漉的,像是睡着了般安静的裹在被褥里,不哭不闹...........没有了任何气息。
看着被褥里裹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孩子,阿清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其中哀伤占据大半。
毕竟是从自己身体里掉下来的一块骨肉,阿清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但没办法,这就是双元侗寨的习俗。
双元侗寨里那有什么能控制生男生女的巫术,只不过是双元侗寨的习俗只能每家每户只能养育一男一女,如果有了男娃,那下一次就必须生女娃。
如果生下来第二胎还是个男娃,那就会遗弃他,直到下一次能生出女娃为止。
这........就是双元侗寨传承的“巫术”!
“族老。”见族老走来,站在床边的接生婆转过身说了一句。
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族老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阿清和她怀里抱着的那个没了气息的婴儿,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安慰道:“没事阿清,这次不是女娃下次就是女娃了,目前你先好好恢复一下身子骨吧。”
说完,族老接过阿清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把他从被褥中抱出来,然后高高举起。
黄橙橙的灯光照耀在那个孩子脑后,闭上眼如同睡着了一样。
“孩子,世间疾苦,你也别怪你阿妈她狠心。”
“走吧,跟着先祖们的引导,先祖们会带着你的灵魂前往没有苦难的极乐世界的.............”
看着屋内,围在门口的双元侗寨的人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
.......................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声从南边传来,正在双元侗寨里闲逛观察的姜凡和罗玉兰听到响声后,纷纷愣了一下。
谁这么晚还在打枪?
“玉兰姐,这道声音是?”姜凡看向南边的方向,眉头微微一皱。
罗雨兰说道:“听这声音应该不是步枪或者手枪发出的声音,倒是有些像猎枪的声音。”
说到猎枪,姜凡想起了元哝的儿子元恪,他今天下午的时候就背着一把土制长管猎枪说是去打猎。
可是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候打猎有些太过危险了吧?
而且元哝他不是说,一到天黑的时候,双元侗寨四周就猛兽毒虫出没,选这个时间点打猎,姜凡他是真搞不懂元恪他们是怎么想的。
罗玉兰思考了片刻,快速做出决定:“走小凡,我们过去看看。”
“好。”姜凡没有犹豫,直接跟在了罗玉兰身后。
双元侗寨的南边是一处密林,里面种满了榆树、松树、柏树等等这些比较寻常的树木。
林间树木茂盛,树冠遮天蔽日,有些暗淡的月光从枝叶缝隙里洒下,就像是一块灰白纱布被搅碎了一样,零零散散的洒落在了地上。
云恪拿着猎枪,抬脚轻轻的踩着地上,他周围还跟着几个人,都微微的弓着身,朝前方慢慢靠近。
周围环绕着灌木树林,平日里也没人闲的会来这里打扫枯草落叶,所以林子里头的地面很是松软阴潮,落脚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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