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言二人办差之事,但看这朝堂之上,户部尚书谭胤正执简谏言:“陛下,今又应向金国进贡,不知这贡品之事,有何处需要修订。”此话却触了韩定的逆鳞。
献帝于龙椅上端坐,见有谭胤提起此事,便道:“朕以为,此等规矩,不宜修改,仍与去年一般吧。”
然不等谭胤作答,韩定便抢先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应三思。”此话遂引谭胤不快,秦戥亦欲言又止。
献帝问:“韩老有何建议?”
韩定冷着脸道:“金国本为一北方夷族,而今我大殷向其纳贡,岂不有辱天朝之名,如助长其气焰,日后必成大患。”群臣皆低头,唯秦、谭二人以怒目视之。
献帝面色微寒:“若依韩老之见,则何如。”群臣鸦雀无声,知听得韩定一人之言语。
韩定眉头紧蹙,朗声道:“微臣以为,当率精锐之师,兴兵讨贼,扬我国威。”
秦戥眼色凌厉:“金国皆为虎狼之众,而我殷朝现国力空虚,如不纳贡讨其欢喜,便要招致灾祸,当务之急当是许贼利益,加以迷惑,待我国力昌盛,便可击而破之。”
谭胤亦谏言:“微臣以为,秦大人所言甚是有理。百姓方遭动乱,如今却又要起刀兵,岂不是令天下百姓家破人亡,居无定所。谁若兴起刀兵,谁便是罪人也。”谭胤不顾韩定如火般的目光,继续说道:“今以小财而解大难,何乐而不为,我大殷朝纳贡,如同施舍乞丐。”
韩定怒不可遏,虎须倒竖:“汝这贱骨头,竟将纳贡之事奉为妙策,汝等将其当做乞丐,其却视汝等为奴才也!”其声浩荡,传于殿内。
“住口。”秦戥怒喝:“韩安和,今圣上在此,汝却口出狂言。”
“够了!”献帝道:“诸公所言,尽皆有理,今便将贡品减为去年的一半,切勿再言。”
三人还欲再谏,然献帝却宣告退朝。
秦戥心有不甘,便只身前往鸾清宫寻献帝,献帝未等其开口便说:“今番韩定所言亦是有理,吾等在加强国力,而金人又岂不会操练兵马?如此长久下去,怕是易生变故。”
秦戥不满:“向其纳贡,本意为使其放松警惕,其自视甚高,便会疏于练习,届时便不攻自破,况此时起兵,吾等必败无疑,他韩安和年岁已高,然日久未战,必不能御敌,更遑论他路兵马?如若起兵更是耗钱粮无数,而若纳贡,则只费少许钱财,孰优孰劣,一眼便知。”
献帝恍然大悟:“老师所言在理。”
秦戥道:“望陛下日后莫优柔寡断,尽听旁人意见,今日之举,恐使金国不满。”
反观韩定,回韩府后,却是怒火中烧,其不顾旁人眼光,推门而入,口里念叨:“岂有此理。”其怒意尚平,便教手下人去寻端木先生,待端木谨赶到,便一吐为快,将今日之事尽数讲出,端木谨笑而不回应,此事,却又见韩定之弟韩平领族中长者一干人来访,韩平进门便问:“兄长何故发怒。”
韩定道:“汝既来了也好,我却正要遣人去找汝,左右且退。”待得手下仆人尽数离去,众人落座,便开口道:“今吾于朝堂之上受尽其辱,汝等也知我韩定与秦戥素来不合,这谭胤为秦戥之左膀右臂,其官任户部尚书,管理国家钱粮,曾数次克扣我韩府俸禄费用,且时常刁难于我,今欲遣一有胆识者入其府内,搜其罪证,且要全身而退,不能暴露身份,汝等可有人选。”
“不知搜集罪证,是搜集何罪证。”韩定的一位表弟发问
韩定答:“为官者,岂能不贪不腐,不行凶奸之事?便是为了参倒他。”
韩平道:“按兄长之要求,便是要用府中孤儿,然其中精锐者,皆交由端木先生培养,还其先生举一人选。”
屋内气氛凝重,然端木谨却面露笑容,如和煦春风,其却又是笑而不语。
众人却是不耐烦,有一人跳出道:“先生有话便请直说,我等皆听先生的。”众皆点头,唯韩定低头思索。
端木谨呵呵一笑:“如此,小生却是无奈,小生平日教授府中孤儿,却不见一人有过人之胆识,府中孤儿虽身手过人,然实是难成卧底,行为举止易被识破。”
众人叹气,旋即却听得打闹声,片刻后,门被推开,但见一英武少年手擒一人踏入屋内,少年虽着装朴素,然气质不凡,手中擒的此人却是韩定的贴身仆人,众皆吃惊:“汝是何人。”
即刻便有大批侍卫将其包围,来人正是韩默,今日却恰回韩府,韩默朗声道:“诸公勿惊,安国公想必认得小人,今叨扰诸公却是因为小人路过此处,恰好撞见此人伏于屋上,偷听要议,旋即便将其擒来,今可搜其房内,必有其为细作之罪证。”
韩定大手一挥道:“与我搜查此人屋内。”果有其通敌之罪证,却是与秦府交流的密信,尚未销毁。韩定大怒,便要斩此人,却被韩默拦下。
韩默言:“公且息怒,今杀此人,是必打草惊蛇,可留其性命,监押起来,教其传递假书信,迷惑秦府之人。”
韩定点头道:“有理,押下去!切莫坏其性命。”待侍卫走后,众人议论道:“幸有此人,不然今日之事尽皆传出,吾等便有大麻烦了。”亦有人问韩默自身来历,默便答自身为府中下人。
韩定看向韩默道:“我府中侍卫,个个精锐,然却被汝抓住细作,汝之来历,吾已知晓。然汝为我府中孤儿,又无人教授,今却显露不俗才能,吾甚异之,今有一要职欲付汝,不知汝意下如何。”
韩默倒地一拜:“便是赴汤蹈火,在下亦当万死不辞。”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