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慎听得汗毛乍起,将附着在骨骼上的经脉摘取下来?这恐怕是在阎王殿前徘徊的行动啊!

“你在害怕?”见吴慎轻轻点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惊喜,苏伯超微微皱眉,想不到这小家伙胆子这么小。不对,他还是对于习武没有必要的信心和坚定!

当下不再犹豫,重重说道:“习武之路并非一番坦途,你若心志不坚便再想想吧,毕竟你这种情况不多见,而你的智慧与毅力更是人间少有,只有你自己对你有信心,才能够在习武一路上披荆斩棘,这是任何人也无法为你做的决定!”

吴慎点点头,对此十分理解。毕竟若是他坚定习武,今后遇到任何苦难险阻都是无法回头的,总不能说一声投降敌人就会饶过他,没有几个是李骘这样的天真。

回头看看对面被烧成瓦砾的房间,吴慎明白,无论习武与否,自己都有需要守护的事情,以前是父亲,现在是自己的生命!再想想进入历城前后的事情,想想依依惜别的纪雁菱、无路复仇的卫雅,还有昨夜险些丢掉的性命!

吴慎看着一片瓦砾静静出神,翻看着书籍的卫雅抬起头来冲他轻轻一笑。

“您能不能等我乡试过后再做决定?”吴慎想到了摘除经脉,这必然是举步维艰的大工程,稍有不慎便会有生命危险,而过几日便是能够决定自己未来三年路程的日子,他实在无法在这种时候做决定。

“没问题,你可以仔细想想,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保证你的生命你的一切不被曹家一把火焚尽!”苏伯超想到了这种情况,并没有恼怒,只是略含深意的望向卫雅,望向那一片瓦砾灰烬。

吴慎决心已定,等到乡试过后再做决断,毕竟有官身可以自保,君不见邝曹两家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互相毁灭?并不是双方无法真正对对方毁家灭族,而是杀掉一个小老百姓跟杀掉一个有官身的官员后果截然不同,即便双方都想致对方于死地,但都需要有合理的理由,需要从律法之中寻找破绽!

为苏伯超轻轻关上门,吴慎也忘记了为他准备日常用具的事情,只是低沉着思考着来到卫雅身边。

他也没有了温习功课的心思,卫雅很懂事,只是静静看着手里的书,并不打扰他。

吴慎陷入无边无尽的沉思,后腰上的温热提醒着他这里曾经受过伤害,身后的瓦砾提醒他险些命丧他手,身边的卫雅虽然已经脱离了母亲与妹妹的痛苦,但她身上的伤痕依然宣示着世道的不公!

他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事情!

“等到乡试过后,次年春天便是春闱,到时候一鼓作气成为进士,立足官场,必要毁灭曹家!”

当下不再犹豫,面露笑容跟卫雅重复起了之前的活动:背书。

看着外面洋溢着快乐气息的二人,苏伯超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短时间内无法令他下定决心啦。“这小子,说好给我准备日常用具,现在忘得一点影都没了”想要洗把脸躺下休息的苏伯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无奈的笑着。

时光如水匆匆流过,未来的几天吴慎依然早晚为卫雅煎药,上午下午分别学习射御等需要恶补的知识,不再将曹家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没了曹家作恶的音讯,这让吴慎心满意足,可以专心致志准备乡试了。

转眼间已是乡试前一天,苏伯超下午为众位准备乡试的学子完成了最后的射御教导,扭头便出门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吴慎对于苏伯超的日常已经十分熟悉,早晨先是绕着泺泉披甲戴盔跑上二十圈,上午教导他们学习射箭,中午则必定要午睡一会,下午教导御马,晚上则是出门散步,不到深夜绝不回来。

前几日邝洪智兄妹二人也来看望自己,看看他的腰伤如何,三人谈论片刻,吴慎才对苏伯超有了更深的了解。

苏伯超少年从军,混迹军中十余年,有名师教导他外家功夫,并且已经达到登门入室的地步,身上隆起的肌肉便是他实力的象征,自己刚入历城时有百余东夷骑兵乱民,正是苏伯超率领他麾下的五十名骑兵在历城外三十里处将其斩杀殆尽,那日战鼓声大作便是有斥候见到了东夷骑兵的身影,大夫也是那天出城采药,若非正好遇见了紧追不舍的苏伯超,恐怕穿金龙现在也找不到。

尽管对于苏伯超的敬佩愈发浓厚,吴慎还是没有决定好要不要习武,这种事情也不方便与邝洪智讲,只能自己深深埋藏在心里细细思量。

但是苏伯超对于邝洪智的印象令人深思,邝洪智二人来看望吴慎当晚,苏伯超便警告了吴慎,要他在与其二人交往时要小心,并告诫他邝洪智心机深沉,从不做赔本买卖,与吴慎一见如故恐怕并非想要结交他这么简单。

吴慎对此心有疑虑,但好歹能从邝洪智那里得知邝家与曹家势不两立的事情,对此吴慎也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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