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嵩一直没说话,但和彩儿却聊的起劲,彩儿似乎要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一样。

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了看秦嵩的气色,然后就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都是属下失责,险些害了小少爷的性命,老夫赔罪了!”礼毕,不待秦嵩说话,就问道:“饭食已经备好,小少爷,用饭吧?”

“哦。”秦嵩连忙回应一声,他赶紧起身下地,整整衣襟,也对着那中年人深施一礼,口中道:“谢秦伯救命之恩。”开玩笑,在最重礼仪的古代,弯腰鞠躬代表什么?那叫躬礼,那是人家认可欠下你什么又无以回报的时候,才会行出这样的礼仪,颇有以身相许的意思。秦嵩可不敢轻受,自然是回礼过去。

那秦伯侧了侧身,可不敢受礼,就听见屋外传来一声轻笑:“秦大哥,昨天不是你搬开大梁,嵩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受他一礼也是应该的。”话音未落,门口就走进两个少妇。

秦嵩一听,就知道是婶娘贾氏来了,身边那个稍年长一点的他也认识,叫李夫人,和婶娘关系极好,隔三岔五的就会过来串门。

秦嵩赶紧上前向两位长辈见礼,不料那李夫人却抢先跨前一步,先对着秦伯裣衽一礼,又转过来看看他的脸,问他疼不疼,又摸摸他的手,问他能不能动,秦嵩就说了一句:“姨娘,没事。”

听了这声姨娘,李夫人一顿,立刻转过头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嗯,好,没事就好,好。”话声未落,人已走远了。

秦嵩呆呆的望着李太太的背影,心说,这姨娘今天好奇怪,以前来府上,不是逗弄彩儿,就是抚摸自己额头,话虽不多,但很得体,从没像几天这般失态过。

正想着,婶娘来到面前,问长问短、好言安慰了好久,又叫下人们把吃食端来,方才离去。

吃完饭,府外传来阵阵马嘶,是秦琼回府了。

秦嵩按照记忆里的样子,穿上一件夹袄,外罩一袭青袍,头顶挽了个英雄结,再插上一支银簪,收拾整齐,拉过彩儿这个小丫头,就向着正房而去了。

“哈哈,嵩儿,可是大好了些?”秦琼不愧是个山东汉子,中气十足。

秦嵩拱手答道:“已然大好,正要拜谢叔父。”

秦琼听了,又是一阵长笑,说:“我听你声音怪异,想来是坏了嗓子,还不习惯,这把火,唉!来,进屋说话。”说完就把秦嵩拉进房里。

秦嵩心下一惊,口音!已经考虑很多了,唯独漏了这个!跟着秦琼进屋,见秦琼落座,他自然就肃手站在主座的前方,等待长辈垂询。而小丫头一看这个架势,早就甩开他找她娘亲去了。

秦琼满意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站的笔直的侄儿,开口道:“嵩儿,为叔接到前线军报,太子不日要攻打刘黑闼,命秦王和我领军前去洺阳。本来想稍等嵩儿你再恢复一些,现下看来大可不必了,军情紧急,我欲明日起行。眼下还有一事,再过一个多月就春日复苏、寒食将至,山东齐州老家捎信说要祭祖了,我意你代叔父回乡,你可愿意!”

秦嵩立刻答道:“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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