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都在捉对切磋中度过,宝瓶上场三次,次次都是轻描淡写地将师弟们击败,虽然没宝扇那么惨,但师弟们对他已起了魔障,被师尊叫到的人四肢发抖,根本使不出平日五成的娴熟,宏念也看出宝瓶对小罗汉拳已全然吃透,恐怕已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与在场的弟子们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三次之后也就不再叫他,任由他杵在角落里闭目数珠子玩儿。
待到晚饭之前,宏念驱散了鼻青脸肿的弟子们,单独叫住宝瓶,伸出右掌道:
“宝瓶,与为师合掌,为师试试你的般若心法。”
宝瓶走过来,伸出右掌,二人双掌相合,一股精纯的般若内力自宏念掌心投来,宝瓶掌中显现一股斥力,一片气流激荡过户,宝瓶踉跄着退了三步,站定后合十,默然地望着宏念。
宏念心中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宝瓶的般若心经堪堪入门,尚不足他般若心法的一成,属于正常沙弥范畴,果然,他根骨百年难遇,悟性却是个中人之姿,看来,无需如师尊所言那样过多提防,能全力教导他了。
“宝瓶,去过藏经阁后,为师在此等你,传授你大罗汉拳及为师自创的踏燕追鸿步。”
宝瓶那眯起来就像没睡醒的眼睛突然睁开,真诚地向宏念躬身施礼,宏念见此微微一笑,此子赤诚,又是个武痴,看来自己可算找到个合适的衣钵传人了,悟性不足又能怎样?他宏念当年也不是被评了个中人之姿,只要勤奋努力,不怕流血流汗,凭着这逆天的根骨和对外功、身法、临场反应的亲和性,他有信心在有生之年,将宝瓶培养地至少超过他二个品级。
见宝瓶还在真诚地注视自己,他挥挥手道:
“去吃晚饭吧,用罢你还得去宏阳、宏旭那里报到,为师还是那句话,佛经意思意思就行了,万不可荒废了你这身绝佳的根骨啊。”
宝瓶进了五观堂,五观堂内吵吵嚷嚷的,却是宝山的狗腿子们正在挑衅默默低头吃饭的李永强与石头,石头这家伙,嘴里说着安全第一,远离宝冠,可一见李永强被人欺负,他就站了出来,与那几个嘴里不干不净的灰袍僧争执。
李永强手上打着夹板,脑袋上盖着纱布,还特意撒了点后厨的鸡血上去,看上去十分凄惨,此时正被十几个宝山的人围着数落,石头与这些人争吵,可哪里吵得过十几张嘴,此刻已是面红耳赤,但他们都没有选择动手,五观堂内严禁私斗,吃完饭做完晚课再打不迟。
宝瓶一脸冷漠地去打了饭,回到沙弥这边时,两个师弟连忙给他让开道,周围那些沙弥也不敢再对他闲言碎语,下午他两招卸了师弟胳膊的事情发酵的很快,灰袍僧那边也有人朝他望来,宝山的狗腿子们发现气氛变化后也看向他,那个早饭时挑衅过他的灰袍和尚大咧咧地走过来,一脚踏在他所做的板凳旁,面皮带着讪笑,居高临下地说:
“怎么,别以为打了几个刚入门的师兄弟就很了不起,晚上我们在后山约架,你来不来试试师兄们的手段?”
宝瓶侧过脸来,瞅了这个嚣张无比的师兄一眼,继续埋头吃饭,那灰袍僧见宝瓶认怂,哈哈大笑着用手戳着他光秃秃的后脑勺道:
“看到了吗,谁说他傻的,这特么才是个聪明人,跟着宝冠、宝岩那两个挫鸟混有什么前途,不如这样,你现在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收你当小弟啊!”
石头、李永强一脸忧虑地望着被戳后脑勺的宝瓶,宝瓶放下手中的馒头,右手拍出一掌,将灰袍僧的手打掉,那灰袍僧听见啪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着右手小臂上火辣辣的疼,旋即大怒,抬手一掌就要朝着宝瓶脑门拍下。
“住手!此乃五观堂,特么地你们是吃饱了撑的不成,准备去戒律院松松骨头吗?”
一名灰袍僧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那灰袍僧,灰袍僧脸上的横肉一颤,望向那名肩头别了个“戒”字的灰袍僧,脸色立刻讨好地说:
“戒律院的师兄说笑了,贫僧就是和小师弟开开玩笑,怎能真的动手呢?”
戒律院的师兄目光灼灼地盯着灰袍僧,灰袍僧不得不讪笑着退开,回到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中去,宝瓶起身朝戒律院的师兄施礼,那师兄摆了摆手,叹息一声坐下,心中所想却是近日寺内越来越乱了,戒律院四下查查,维持秩序,却碰到的各个都是关系户,处罚重了,人家师尊不干,处罚轻了根本没有作用。
这年头,当和尚也挺难的,当个好和尚,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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