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鲁带着一名三十出头的女性来到了紫云阁。从装束上判断,这名女子也来自匈奴王族。

二人下马表明来意。左慈把杨极喊了出来。

杨极是第一次面对原生族人,竟没有丝毫陌生感,说:“二位远道而来,在下深表感激。”

二人倍感意外,对方好像一早便知道他们要来似的。

“阁下就是豹大人?可否出示凭证?”图鲁要先验明正身。

杨极亮出蝴蝶胎记后,二人双手交叉合于胸前,单腿跪道:“我们特来迎接豹大人回茏城。”

“二位请起。”杨极也懒得客套了,直接行使起准单于的权力,说,“回去可以,但要接上我干爹。随我去狼骨山一趟。”

“干爹?”二人面面相觑。

“没错。都这么多年了,我在汉朝认了个干爹也很正常啊。”杨极知道达布离不开他,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会来,干爹他一定还没准备好。”

“豹大人,你干爹…没和你住一起吗?”图鲁小心地问。

“他在另一个地方,这里只是我的修行之地。”杨极解释道。

图鲁想了想,说:“单于特意交待过,我们只能带豹大人你回去。”

“这么多年了,难道他就没想过,我在这边有可能成家立室了吗?”杨极觉得不甚合理,反驳道。

“豹大人请息怒,或者先跟我们回去,日后再回来接上令尊,如何?”女子发话了。她想,只要把人接回去,任务就算完成了,后续再说。

“不,我必须带上干爹!”杨极的态度很强硬,“没有他,我哪里也不去。若是军令难违,请你们先回去请示单于,再回来找我吧。”

“豹大人,你…这是为难我们。”图鲁看得出对方有点不想离开。

“我的意思很明确了,二位请回吧。”杨极的确想利用这个理由拖一拖。

二人左右为难,他们不可能空手而归,但又不能武力行事。

这时,志鸣出来解围了,说:“上次一战,甚为怀念啊!”

图鲁一怔,问:“大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认识?”寒牧扭头看了看图鲁,问。

“我们在许都见过一面,不打不相识。”图鲁对当天的较量记忆犹新。

“我与杨极…不,豹大人是好友,时常过来看他,没想到遇上你们了。豹大人已经把他的身世告诉我了。”志鸣见图鲁身边的女子看似温顺可人,实质暗藏杀气,便问,“这位是?”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现任单于呼厨泉的女儿寒牧居次。”图鲁说。

“什么鸡翅?”志鸣没听清楚。

“…是居次。居次代表公主的意思,就是单于的女儿,叫寒牧。”图鲁有点尴尬地解释道。

“如果你是公主的话,那豹大人岂不是你的…堂兄弟?”志鸣问寒牧。

“没错,豹大人是我堂弟。”寒牧据实说。

“明白了。方才得罪了,公主。”志鸣抱拳行礼,说,“没想到单于竟然派遣自己的女儿远赴大汉寻亲,佩服啊!”

图鲁听出了对方的话中话,说:“本来我俩一起来寻找豹大人,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我中了司马懿的秘术,被精神控制了;居次…不,公主也因此和我分开了。离开许都后,我找到了公主,和她一起过来找豹大人。我们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知豹大人正隐居在这座神山上。”

“关键是…你们为何会遇上司马懿?公主为何也要一起来?”志鸣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除了协助我之外,她主要为了找杀夫仇人,叫武天虎。”图鲁看了看寒牧,用眼神征得她同意后,说。

“武天虎?杀夫仇人?”志鸣想不通这里面的关系。

“说出来都是泪。若干年前,这个叫武天虎的人,杀了本来准备与公主成亲的人。不仅如此,他还杀了我们匈奴几千士兵!”图鲁愤然道。

“原来武天虎和匈奴还有这段仇史啊!”志鸣记得图鲁曾经说过武天虎屠杀匈奴士兵的事,但不知道匈奴公主与武天虎还有这种纠葛。

“我们无意间得到小道消息,知道武天虎曾经出现在许都,所以……”图鲁不想提后面的事,毕竟作为一名武夫,栽在一名文官手里有些不光彩。

“怪不得你会着了司马懿的道。就没想过找他说理去吗?”志鸣试着问。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把豹大人带回去,节外生枝的事能避则避;但武天虎这个人,我们必须找到他,血债血偿!”图鲁握紧了双拳。

“各位若知此人动向,请务必告诉我们,拜托了!”寒牧的杀意溢于言表。

“感觉不对啊,你们既然找到了豹大人,不是应该及时返回漠北吗?又何来工夫寻找武天虎?”志鸣想了解细致一点。

“我们并没有完全放弃,若有武天虎的消息,我们会先去杀他,再接豹大人回去。”寒牧的眼神饱含锐气,随时可以杀身成仁。

“实不相瞒,武天虎已不在人世,我亲手杀了他。”志鸣不想浪费对方表情。

“什么?!此话当真?大侠认识他?”寒牧如淋寒雨,一股透心凉。

“我与他也有过节,我并不知晓他是你们的仇人。”志鸣遗憾地摇摇头,说。

“我苦练武功数载,踏破铁鞋来到大汉,他却已……”寒牧咬破了嘴唇,只恨无处发泄。为了报杀夫之仇,她放弃了女性本该拥有的生活,强迫自己变成了一名战士,把武功练至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我曾跟大侠提过此事,大侠怎会不晓他是我们的仇人?”图鲁想起了当天在皇城的事,尽管那时意识并非完全清醒,但关键记忆还在。

“若觉得不甘心,可以冲我来。我是打败他的人,公主若能打败我,也算间接报了仇。”志鸣甘愿当出气筒。

“你说什么?”寒牧正愁有气无处使,见对方主动撞上“枪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那我只能找你了!”

“不,不,别冲动!”图鲁担心双方起冲突,影响此行初衷,说,“居次,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就是把豹大人顺利接走。”

“关于这事我们讨论过几回了,记得吗?接人固然重要,但武天虎必须死在我手里!”寒牧的杀气不断外溢,在空中变异成了魔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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