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霜惨然一笑,心中万般苦,又能道与何人听。
李乘风也没有在这话题上多作停留,转而问道“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林清霜沉默不语,有何打算若是说复仇去送死,那又如何对得起他的天山之行。
林清霜只觉得异常纠结,倘若他不曾来过,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他来了,给自己带来了命,如此,哪怕想死,也死不了那么顺畅了。
有了心结,胸中像是淤堵了一般,体内气机混乱,兀的,一口黑血喷出,眼前一片黑。
李乘风大惊失色,一把扶住林清霜,当碰到其手臂时,李乘风感受到了一股刺心的寒冷。
乌禽毒,发作了!
两年来,林清霜都很注意调理自己的气机,加之自身性子冷淡,世间少有能刺激到她的,又有万音阁收罗来的各种草药抑制,乌禽毒一直都不曾发作。
不料,今日在仇恨和愧疚之下,林清霜气机混乱,被乌禽毒攻了心。
李乘风一手扶着林清霜,一手拿桨,手上真气涌动,小舟如箭般驰向岸边。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两年前,李乘风抱着浑身是血的她,从扬州城,一直走到九龙镇。
曹子墨,这位赴任的江南节度使已经出了杭州境外。可惜,西湖美景,细柳长烟都来不及欣赏一二,便要赶往那流民遍地的徐州了。
徐州也是江南受灾荒的三州之一,虽然没有常州那么严重,但是依旧流民起义不断。
徐州的州牧名为何仲,当年也曾跟随兵部的老尚书何严打过仗,是实打实的武将出身,因此对反叛流民的态度格外强硬,凡有反叛者,一律镇压处死,不接受投降!
并非何仲不懂为官之道,而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若是不强硬些,会有越来越多的流民加入起义造反之列。
同意造反者投降,那更是不可,安抚战俘和安抚流民一样,都是需要粮食的,要是那些流民知道造反有活路,那么徐州局势绝对会瞬间失控!
说何仲没有经世之才没问题,可要说他没有军事头脑,那谁都不信,否则赵渊也不会命他去南疆交界的边城当州牧。
此刻,这位老州牧正像一尊石雕一般,站在一副徐州堪舆图面前,一动不动。
“大人,喝口水吧。”
主傅端过来一杯热茶,忧心忡忡地劝道。州牧大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其中,流民起义的事让他在这两年内白尽了头,但眼下,最令何仲伤神的,还是那个新来的节度使大人。
曹子墨,据说还不到而立之年,已经身居高位,才华横溢,手谈上赢了朝廷多位国手,这些对于何仲而言,他没什么兴趣。
但是,据说这位年轻人,在沙盘推演上,多次赢过了长公主赵云儿,就凭这一点,他当这个节度使,何仲就没什么不服气的。因为赵云儿任镇南大将军时,何仲就曾和她共事过,深知那位年轻公主的实力。要是曹子墨实力犹在长公主之上,那么当这个节度使又有何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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