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晖鹤与詩玲玲的那通电话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但就在那短短五分钟内,他感到同伴的力量,终于他在颂煌的鼾声中熟睡,不再焦虑,不再幻想。

此时已是詩玲玲拨通电话的几个小时后,失语的九江已经开始了攘攘,随时都有可能击破喧嚣的鼓,但东边那如鱼露白肚般的天却大煞风景,将一切朝气蓬勃化为乌黑,随时沉默着,观察着,来一场错不及防的雨宴,于是,今日九江市里出行的人包里都塞有一把伞,行色匆匆如雨已淋,但,现在才是早上七点.......

宾馆窗台边,早起的周晖鹤望着缥缈的雨气,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厌恶雨的,可能是从别回家里那场淅淅沥沥由悲转怨的雨,那伴随孩童呜呜声与风魔撕扯的雨,他抬头望向黑空的天,总能想起那双眼睛。

“真是晦气”晖鹤脱口而出的台词应和了角色,因为他筹谋一晚的惊天动地大新闻,可能要被这场雨搞砸了

“快起来,颂煌”他转头对着刚起身的启颂煌

“我这会儿先去台里请个假”晖鹤眼睛里充满期待,两步一跃腾坐到颂煌旁边“你中午准备一下,咱们下午来趟采访”

“???”

看着刚睡醒的颂煌还在迷迷糊糊,他摇了摇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可能要帮我举个摄像机”

“你不是有摄像师吗”刚清醒的颂煌只听见了这句

“你不是今天也还在放假嘛,闲着也是闲着”晖鹤不再理会床上呆滞的颂煌,用手盘了盘他的寸头,开始准备收拾衣服朝门口走去“对了,晚上九点左右,金城里大门口”

“……”

走出宾馆大门的晖鹤,其实他心里打的也不是什么大算盘,他想到,将采访颂煌关于连环杀人案与采访詩玲玲楼上奇怪声响相挂钩,然后起个采访标题叫“金城里惊现杀人凶手”,此时的晖鹤,已经感觉自己这个采访能大火九江了,不过,晖鹤在台里的工作主要是室内采访,按照今天这个天气,估计所有申请室外采访都被回拒。

“这雨真晦气”他又重复了一遍。

“……”

来到了台里,他找到自己的工位,周晖鹤按照剧本里的规定,努力扮演着一个记者应有的样子,在忙完手头的工作后,他感叹在这里生活的不易。

瘫坐在位置上的晖鹤,拨通了詩玲玲的电话,这是在做采访前的准备。

“喂,是玲玲小姐吗”

“?你是那位”

“不好意思打错了”面对对面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声音,周晖鹤立马挂掉了电话,虽然剧本里没有这一出,但与他演戏的,是九号公寓詩玲玲啊,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总有她的鬼点子。

真是大胆,不怕NG,周晖鹤心里想着,又假装确认了一遍电话号码,再度拨打过去。

“喂,玲玲小姐”

“对,是是”对面的女孩嬉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刚刚手机在外面,是我哥哥接的电话,家里只有他”

“哦不好意思哈,就是想确认一下采访对象”周晖鹤打心底佩服这个小女孩,绕过剧本告诉了她现在周围的处境。

……

……

“好的,没问题,晚上九点小区门口见”在简单的几句对话了解后晖鹤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玲玲小姐,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的,什么问题”

“您是怎么联系到我的呢”晖鹤沉思一会儿“我是说您是通过什么方式得知我的电话号码的”

“当然是通过电视栏目《鹤说”

果然,在剧本冷却期间,詩玲玲从电视上看到周晖鹤正与一名老师采访,她记住下方的电话号码,然后才有了如今剧本的走向。

周晖鹤记得谷雨和他说过,要玩家自己主导剧情方向,他在这一刻,才明白意义,原来NG的门槛也不是很低。

到了七八点的时候,晖鹤辞掉了晚上的采访,向上司请了个假,在摄像师小王震惊的目光下潇洒走出了办公大楼。

等哥熬过了今晚,你们就得仰着头看我。

晖鹤的自信一直持续到八点四十分左右,他刚搞到摄像师的机器往外赶,准时的,半空就开始淅淅沥沥的滴落起水珠,可悲的他没和大街上行走的人一样备着伞,晖鹤招手打了个车

“师傅,去金城里”

“哦好”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头发被雨淋的服帖额头的晖鹤与脖间挂的工作证,嘟囔道“还以为是有钱人呢,去金城里采访门的乞丐吗”

“怎么了师傅”

“没.....没事”

晖鹤被车里传出的湿气压到窒息,有点晕车,他没听到司机的对话,只是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但,晖鹤没听到,周晖鹤听到了,这场景就是九江市的常态,总有三六九等的分层鄙夷着与自己同一平台的人,他们对上面阿谀奉承,对脚下的恶言相报,而与平时的,钩心斗角........

九江还真是与现实生活的角落一样,周晖鹤微眯眼睛,感叹着剧本世界观的真实,他从窗外那雨珠摸爬滚打,愈下愈烈的雨幕中看到在红绿灯中穿行的人群与金城里的人对比,真是讽刺,这个城市里竟过着两种灯红酒绿,望着步履衣革大同的人群,他们撑开形形色色的伞在雨击中鼠窜,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刻,款式不同的伞才能证明他们的不唯一吧,而曾经同蚁群步入大楼,麻木,黯淡,或许是因为蚂蚁不会打伞,所以那些搬运的群体就统称为工蚁。

杀人案出现在这种压抑的城市不足为奇.......

21:01九江市金城里古卉花店

“玉兰,这么晚什么事?”男人从古灰色雨伞下投射出不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

“亲爱的,我花园里开了一株奇怪的花”玉兰表现出担心极了的样子,楚楚可人的眼神煽动着男人的怜悯

“奇怪的花?”带着疑惑男人牵起玉兰的手,将伞朝她那边倾斜“走,我们去花园里看看”

“嗯”女人的手在雨夜里变得温热,男人在风中紧蜷住她在手心里。

“怎么了,你怎么手抖了”他细心注意着玉兰手指颤抖的幅度。

“没.....没事”

“冷吗”

“不...不是,你纂的太用力了”

男人缓慢放开了手,有点尴尬的微笑挂在脸上,但一旁的玉兰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表情,他们的举动,根本不像情侣。

“那株花在哪儿”或许是缘与风大雨急的嘈杂,二人在许久后才开始对话

“就在前面”玉兰指着不远处的平地,那里还有小小突兀的山坳在雨幕中蠕动

“给你举着伞,我来找吧”他挽起袖子一手掩着雨滴

“在哪里,具体什么样子的奇怪”在雨里他尽量大声说话

“就在周围,它是一朵没有叶子的”

“好”

二人在大雨中的举动,更是奇怪。

“亲爱的你看那里”

“什么?”男人眯着眼转过头去,雨水进入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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