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重新钻进驾驶室,将雨衣脱了扔在后排座,启动引擎,驱车开始例行巡逻。他今天并不是偶遇慕容孜的,而是借工作之便特意来告诉她,自己已经被调离公安局了。谁知见了面之后,他还没说上一句话,她就称有事急急忙忙的走了。
向阳内心纠结,开着车边巡逻边思考,825公园凶案虽说已经审毕,但并没有结案,未来仍存变数,领导却在这个非常时期将他调往交警大队工作,这到底是为什么?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出于哪方面的考虑?莫非自己暗中帮助慕容孜的行为已被高云天察觉?如果将我调离专案组属于釜底抽薪之举,那么慕容孜必然已被盯死,则她刚刚在电话里所说的要去“鬼脸坡”的行动也必定被监视。
她为什么要去鬼脸坡?谁会在下雨天把她约到这么危险的山林环境中去?向阳这样想着,就觉得慕容孜的情况不妙,于是赶紧拔通了她的电话。
“向阳,我正在开车,下雨山路不好走,办完事情我再呼你。”慕容孜说完收了线。
向阳不清楚慕容孜下雨天要去山里办什么事,心里隐隐的为她感到不安。他知道她暗恋着段虎,可自己除了不是官,其他各方面的条件也配得上她呀!起码彼此都是未婚青年。
昨晚上在监控室抱着她的情景,如果不是做戏给高云天看,那该是多么幸福啊!她就是我的梦中天使,我必须保护她!向阳正这么甜甜蜜蜜的想着,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入市区,右边往鬼脸坡。因为担心着慕容孜的安危,已经顾不上市区道路安全巡逻的他,毫不犹豫地将车驶向鬼脸坡。
此时此刻,高云天正和祖霞在侦测车里静坐,车外仍在下着绵绵细雨。高云天拿起望远镜向远处观察,俨见有车往这边驶来,并于路边一草地上停下。他阴阴一笑,马上打开手机显示屏,对祖霞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祖霞。”祖霞答道。
高云天道:“说一下你和达建国到自由公园的过程吧。”
祖霞照着高云天手机屏幕上的字念道:“是这样,8月24日晚上9点50分钟左右,我在我姐祖雪的喜来居宾馆看人家打麻将,这时候,我在县做趣品店的男朋友达建国来到宾馆斜对面,打电话叫我出去见他。我走过去上了他的小车。他想跟我亲热,还说他今天去万欢玩具厂进货时,厂家免费送了一只塞给他,并把东西拿给我看。之后他把我带到离火车站不远的自由公园,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下车进竹林玩了一下,那塞用过之后就脏了,被我随手丢在地上。达建国也把用过的套套扔在地上了。我们牵着手回到马路上,一看时间都超过10点半了。他把我送回到喜来居宾馆斜对面,然后就独自开车直接回县去了。”
在自己车上的慕容孜收录到这里,听筒里面便没有了声音。
原来达建国和祖霞早在家乡县就开始耍朋友了,那么达建国来b市进货时特意找她并一起逛公园亲热纯属正常。问题是高云天为什么要到地形这么复杂、环境这么幽僻的地方问这些事?难道他是为了保护小姨子而以此方式证明达建国没有作案时间?但祖霞的身高和体重以及n、跟在凶案现场留下便便和红头发的女子根本没可能相符合,则高云天这样操作便是明显的白费功夫。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念及此,慕容孜心里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跳坑了。她准备掏枪,可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车窗玻璃和挡风玻璃突然嘭嘭嘭被人用大锤砸破。她条件反射的双手抱头,遮避激射而来的玻璃碎片。与此同时,两边车门被人拉开,一伙蒙面人将她从驾驶室拖出,就用她车门盒里面的擦车抹布塞住她的嘴巴。然后捆住她的手脚装进麻袋并抬到山上,又在她身上绑上一块石头,用尼龙绳将她头下脚上的挂在一棵粗壮的枫树杈上。绳子的一头由一个蒙面人双手抓着。她腰带上拴着的佩枪还没打开枪套,枪还在套子里面装着。她自己来不及用,蒙面人也没打算要。在她身下,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矿井口,里面业已灌满了浑浊的黄水,深不可测。井口周围布满乱草和荆棘,还散布着几朵稀稀落落的野花,看上去如同张开巨口的怪物,十分阴森骇怖。
段虎通过电话联络、确实慕容孜到达鬼脸坡且选定最佳信号接收位置后,骑上摩托车,按计划抄小路去接应她。半路上才发现,原本狭窄的泥巴路,竟被人为挖开了一道十几米长的缺口,缺口截面上留下几条明显的耙头齿痕。位置比较高的稻田里的水顺着缺口,哗哗啦啦的往位置比较低的稻田里流,形成一道像被剪刀剪得整整齐齐的短促的瀑布。
难道有人知道我今天的行动并进行监视,段虎立即意识到高云天去见了祖霞并发现了窃听装置,以他的侦察能力和分析判断水平,也必然发现了安装在小车上的跟踪器。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他也必定通过对祖霞的询问了解到,是谁将窃听器放在她的包里,是谁在她的小车里安装了跟踪器。他也必然通过调取监控的手段,迅速找到于相应时间段里接触过祖霞以及她的小车、并悄然安置窃听器和跟踪器的人。那么他今天安排祖霞进鬼脸坡就是布下陷阱,守株待兔,等着我和慕容孜去跟踪并监听他,然后他跟祖霞说些跟公园凶案有关但并非真相的东西,让我们作无用监听。目的一旦达到,他所组织好的人力便会夺取监听资讯和器材,再凭此为据,向组织投诉我和慕容孜违反组织纪律,泄露内部信息和机密,企图阻挠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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