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柳士毅一路吵嚷,李芳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二人拉拉扯扯就来到了龙潭所在的锁龙山。

李芳问:“真不知道那把破钥匙在龙潭里什么地方,要该怎么取呢?”

柳士毅说:“没有去那里,我怎么会知道。”

李芳说:“猜一猜嘛,又不会死。我问这个问题的乐趣就在于你的猜测,你不猜就没意思了。”

柳士毅说:“本来就没意思。”

李芳说:“你这个人真没意思,就是个烂榆木疙瘩,臭石头,一滩死水。我怎么会跟你一起闯江湖。”

柳士毅说:“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也知道你早已习惯了我。”

李芳说:“你你真气人,虽然这是事实,你说出来我也很没面子的。很多东西,你一揭穿就不美了,不神秘了。就像这龙潭,等里面的东西被大家翻出来之后就再没人提它。”

柳士毅说:“你说的都是废话。”

李芳方说:“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废话,你还回应我。”

柳士毅说:“你话太多了,这样不好。”

李芳说:“为什么不好,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爹妈给我这一对薄嘴唇,再加上我这聪明伶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世无双,罕有匹敌的脑袋瓜,除了吃饭,我不说个不停,怎么对得起造物?”

柳士毅说:“无聊。”

李芳说:“你才无聊呢,连无聊都说的这么平平淡淡,完全不像你无聊的样子。这个场景我们好想经历过,也是下午,在山上,落叶铺满地。我跟你吵着,你说无聊。是不是,哈哈?”

柳士毅抱着肩膀不再回应,李芳蹦蹦跳跳仍是说个不停。山石旁边的灰雀受了惊吓一般刺啦啦飞去,瘦弱的翅膀仿佛带起了一阵黄风。天边的夕阳暗了一些,像是尝试要及早落入崦嵫。

李芳浑不管这些,话语像雨打芭蕉一样吐出来。柳士毅说:“我们来打个赌。”

李芳几乎跳起来,“没听错吧,你个烂木头竟然要跟我打赌,你这么没有情趣的人竟然会打赌,赌什么?怎么赌?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赌?在村庄里的时候没见你赌过啊,别出来江湖一趟学坏了,婶子那里我不好交代。”

柳士毅打断了他,说,“很简单,我们就赌看谁能一动不动且不说话,谁先动谁输。输了的话,罚他洗一个月的衣服。123,木头人,开始!”

李芳还有千百个问题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望着柳士毅几乎想生吃了他。

李芳和柳士毅都没发现,他们二人正站在锁龙山的出口处。

锁龙山形似葫芦底部,四围皆山,中间一处深潭,是为龙潭。出山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李芳和柳士毅站立之处。两山夹峙成一线,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现在,有“两夫”当着关口呢。

二人从辰时站到申时,水米未进。虽说二人一个跳脱、一个冷峻,可比起这股倔强劲来,谁也不遑多让。

夕阳即将落山,西边的山早投下来巨大的暗影,把二人笼罩起来。远处似有野兽嘶吼。锁龙山寂静无人,好像被尘世遗忘。

有什么声音传来,听不太真切,很杂乱,声音里透露着焦急和恐惧。渐渐近了,是很多人朝这边奔来,边跑边大喊大叫,好像有什么要命的事似的。“快跑啊,怪物来了。”人们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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