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风的马车早就停在谢忱门口,等着谢忱带两位姑娘出门。

可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见谢忱带着人出来,谢忱刚上马车,柳东风慵懒地斜靠在坐上,打着扇,“我这茶都喝了两壶了。”

谢忱理了理自己衣袍,“姑娘出门,自然繁琐些。”

柳东风忽瞥见谢忱腰间的香囊,瞪起眼来,“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你不是向来不喜带配饰,以前那些姑娘的香囊玉佩能装了几车去,也没见你带一个?”

他伸手去朝谢忱腰间那香囊摸去,“还是个蹩脚的配饰。”

谢忱一把把柳东风的手打掉,侧了侧身,正色起来,“啰嗦什么,快出发吧。”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从谢府驾出,朝宫门行去。

马车行至宫门,便要下车步行。谢忱下过马车,朝明月的马车走去,明月与柳玉凝见谢忱站在车前,柳玉凝一个激灵的下了车,站到柳东风身侧。

谢忱抬起手,让明月扶住,明月瞥了一眼,捏紧手中的锦帕,心里一横,装作未瞧见,自己稳着身形踩在榻上下了车,伸手挽住柳玉凝的手臂,恭敬地站在一边。

谢忱的手臂落了空,悻悻地收回了手。柳东风见此,忍俊不禁,他强压下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谢忱,“今儿奇了,我小徒弟没粘你?”

谢忱与柳东风走在前,负手无奈,“我也是不知,这几日她跟我生疏得紧。”

“我瞧着,姑娘大了,心事多,和你生疏也是正常,你且有得和她聊呢。”柳东风如此解释。

大了么?正是了,一晃已经十四岁,眼看还有两月就要及笄了,如今哪里是那个时时粘着他的小姑娘啊,谢忱有些怅惘,他回首看着明月,正和身边的柳玉凝低头说笑,心里忽觉一空。

谢忱回过头,继续朝前,明月抬起头,见谢忱身影迎在夕阳下,即使身处在富贵之处,依旧是那般的高洁,芝兰玉树,让她永远难以企及。

忽看见谢忱腰间别着的,是她绣的香囊。

明月嘴角才扬起来,看来也不是很讨厌呢?

今日的宴设在钦安殿,各个四品以上的官员皆都携一位家眷入内。谢忱一行入内之时,便引起一阵躁动,先是各家未出阁的小姐,见谢忱入内,眉目似长在他身上,随着他移动。

再者便是明月的出现,自从花朝宴夺魁,多少世家公子皆想再见一面,如今再得偿所愿,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皆都挺正了身板,打扇的打扇,喝茶的喝茶,只盼明月不经意一眼能看上谁?

谢忱带着明月直接走过众人,在高位上落座,而与谢忱对面的便是桓王,此时桓王已经在坐,正神色淡淡的饮茶。

待众臣到位,梁惠帝带着皇后入宴,宫宴正式开始。

献上了各色宫廷菜式与美酒,梁惠帝又叫上了舞乐助兴。而那领舞之人,正是赵梦含。舞姿翩然,赵梦含带着娇羞,眼眸时不时朝谢忱看去,奈何谢忱不是看向他人,便是与皇帝对饮,全程未瞧那赵梦含一眼。

一曲终了,众人皆都击掌叫好,惠帝与皇后更是笑意盈盈,夸赞赵梦含舞姿卓越。

赵梦含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在被夸之时,侧眼瞥见谢忱,这一眼,正好看到谢忱腰间挂着一只香囊,起初她以为是她绣的那只,可细细瞧过去,竟不是!

那绣艺,到更像是出自他身边的姑娘之手。

赵梦含归席,落座之时,那只香囊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

她看向赵桓,“哥哥!”又瞥向谢忱,见谢忱正在给明月布菜。

赵桓见此神色一凛,“放心吧。”

席中,梁惠帝朝谢忱道:“听闻首辅之侄,天资貌美,今日到叫朕好生瞧见一番。”

谢忱听此便带着明月上前跪拜,“臣谢忱携小侄明月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月也随即恭敬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少女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的好听。

梁惠帝也想好好瞧瞧这个被暗养了七年的敌国公主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孩子,抬起头来,让朕看一看。”

梁惠帝语气和蔼,并未有帝王的威严。

明月应声抬起头,大大方方地看着上面高作的帝后,未有丝毫怯场,在她以为着天下好像只有谢忱一人能乱她心志,此时,腹间又划过一丝痛意,明月吸了口气,面上倒是平静无波。

梁惠帝见明月姿容玉貌,娇养的甚好,十分满意,笑着赏了些金银,便又叫落座。

“臣弟以为,谢大人能养出如此贵女,功不可没,想不到谢大人不仅政务治得好,连养女也养得好,你说是吗?皇兄!”赵桓在位上笑道。

惠帝笑着应,“这是自然。”

“既然皇兄和臣弟一同认为,那便应借此机会封赏谢大人过年劳苦功高才是。”

梁惠帝道:“靖彦为大梁奔波是该赏,那便赏靖彦,白银万两,作为你多年付出。”

“唉,皇兄庸俗了不是,金银怎可入谢大人脸,依我看,不若就赏谢大人一桩好姻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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