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起身看向台下百官,“你儿被杀是真,可借你之威横行也是真,如今自然要秉公办,不会冤了你,杨朔,此案便交给你了,勿要查办清楚不要冤了袁大人。至于这弹劾一事么,谢大人,就你来负责,未查清楚前,袁大人便暂废其职。”

那袁平礼听闻,瞬间如同霜打了茄子一般,伏在地上谢恩。

谢忱听此,垂眸伸手鞠躬道:“臣,遵旨。”

刚刚伸手,柳东风便看到谢忱袖口的兰草,眼眸一亮。在旁其他官员,自然也瞥见谢忱袖口,或有私语议论,或有掩嘴而乐,谢忱见此并未理会。

待下了朝,众臣散去之时,皆都对谢忱袖口的兰花私议不止。

柳东风更是凑到谢忱跟前,“靖彦,今晨怕是没睡醒,穿错衣服了吧。”

谢忱疑惑地看向柳东风,穿错衣服?

柳东风则是瞄向谢忱袖口的兰花,“你可知道那些人笑你?”

谢忱旋即明白,理好袖口,摸了摸那兰草,朗声道:“我家孩子初学女红,这可是她精心所绣。”

柳东风听此瞪大了眼见谢忱,“不是吧你,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纤尘不染的谢靖彦吗?话说,你对我那小徒弟可真是不一般,那明阳郡主每年给你绣了那么多荷包扇坠香囊不都比这个精致,也从未见你带在身上一件,怎滴他给你随便绣个东西,你就穿戴上?”

谢忱被柳东风连珠炮似的发问躲闪不及,未及细想,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他家姑娘怎能和寻常女子相比。

到了宫门,柳东风见谢忱要上车,嚷道:“喂,今儿不去宫中办政务?”

谢忱道:“回去带孩子,哦,对了,午后叫玉凝来,七日后有宴,月儿要提前学些规矩。”

柳东风听此,朝谢忱皎洁一笑,“嘿,我说什么来着。”

谢忱未再理会他,上车绝尘而去。

明月睡醒,简单吃了些膳食,便坐在窗前发呆。自从出了事,明月变的闷闷的,话语极少。整日望着窗,一望便是大半日。

“小姐吃了吗?”听到谢忱询问下人的声音,明月才转过身,看向门口。

见谢忱一身绯色官袍未换,便来到她身前。她朝他扯出笑容,“大人。”

“嗯,再看什么?”

“没看什么。”

两人走到茶案前,相对而坐,谢忱从早到现下,水米未进,遂现在开始烹茶。

明月瞥见谢忱袖口的中衣,目光定在那两朵兰草上,由心底笑起,她就觉得秀在这处好看。

谢忱见明月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次发自心底的笑,便伸手抚了下那袖口的兰花,自顾自地说道:“这兰花不错,若是能有一个香囊搭配着,更好呢?”

说罢朝明月看去,只见明月眼睛弯成了月牙,“大人,惯会取笑月儿,只怕拙作入不得眼呢。”

谢忱伸手将烹好的茶送到明月面前,“我一向只认心意,不认技法。”

明月红着脸,低头饮茶。

谢忱怕姑娘难堪,未再打趣,“三日后有一场宫宴,你随我进宫赴宴。”

“我吗?可是宫里礼仪甚多,月儿怕是会给大热添麻烦。”

“无妨,我会叫玉凝教你规矩,届时她也会和柳东风,一同赴宴。”

柳玉凝午后就被接到谢府中,柳玉凝外祖母乃是当朝的大长公主,皇帝的亲姑姑,自小便在宫中来去,熟识礼仪。

谢忱让柳玉凝教授明月宫内规矩礼仪,又能帮助明月驱散进宫时的紧张气氛,一举两得。

海棠花下,明月正仔细地挑选香囊的花色和料子,又仔细地描摹兰花图样,忽听下人喊,“柳小姐来了。”

明月抬起头,见柳玉凝一身兰苕色半壁织金云锦襦裙,梳着飞仙髻,手持着一把宫纱团扇,穿过垂花门,又拨开那海棠花,来到明月面前。

看清明月所做之事,瞪大了眼睛叹道:“我的乖乖,你竟然在做女红,从小到大,你不是最讨厌做女红?”

明月抬首看了柳玉凝,将她拉倒自己的身侧坐下,“你且等等我。”又低头奋斗在一堆的花样布料和丝线中。

柳玉凝见明月做得那样认真,不忍出生打扰,只在一旁支脸安静地看着。

良久,她终于将那兰花图样描上了最后一笔,撂下笔,柳玉凝方才开口道:“好妹妹,这是谁能让你做这个?这是遇上自己的心悦的人了?”

明月一脸疑惑,“做这个,就是要给心悦的人做?”明月又偏头一想,“如果是那样,那自然是我心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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