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胳膊,摊开了满是茧子的手:“约翰。”
作为回礼,望月结弦也友好的握住了这只原本握着枪顶着他脑袋的手:“亚瑟,顺带一提,我的损失要找你报销,作为死里逃生的折扣我不加你税。”
两人面上带笑,气氛一片和乐融融,但实际上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好说了。
起码望月结弦就在心里暗暗唾弃:【这一看就是假名。】
【说的好像混这一行的会顶着个真名到处乱跑,起码活下来的没有。】久津响无聊的托腮,另一只手也闲的在书页上乱画,而系统则乖巧的窝在一旁,当个没有感情的地图投影机。
“成,等我做完这单就给你钱。”约翰不知道面前的人在心里暗暗吐槽,显得异常的好说话,他转身向望月结弦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过来,“走吧,带你见见世面。”
“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望月结弦嘴上不服,但也乖乖的跟着约翰穿行在这片挤得密密麻麻的居民区。
这片地区挤在市区和郊区的过渡地带之间,离市区不远,算是总所周知的灰色地带,望月结弦甚至能在几栋歪歪扭扭的居民楼的缝隙中看到不远处市区的高楼大厦。
而附件的几个拐角还传来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撇过去,能看到几张瘦弱的脸在阴影中望着他,眼里没有寻常孩子带有的天真,而是对陌生人的警惕和潜在金钱来源的打量。
哦天哪,这鲜明的对比弄得他忍不住在心里直呼上帝,这片区域糟的就像约翰他大雨天没烘的靴子。
【说实在的,就算你现在皈依也没什么用。】久津响刻意换了个听起来礼貌彬彬的语气,【而且你真的不觉得你这该死的翻译腔听起来很欠吗?】
【不觉得。】望月结弦耿直的用一句话堵住了久津响阴阳怪气的嘴,跟着约翰转身,伸手拨开缠成一团的电线,【我甚至觉得挺好玩的。】
【....还记得你一开始给这个假身份搞的人设了吗?】久津响嫌弃的在精神里戳了戳望月结弦,【热情开朗的金毛巡回犬呢?】
【不,我在短暂的被挟持生涯里深刻的认识到了当傻白甜是没有出路的。】望月结弦表情深沉的转了转手腕,伴随着关节咔哒作响的声音,久津响能完完整整的看到“亚瑟”脸上的神情,【里世界的人都是疯子。】
随着鞋跟落地的声响消失,那双绿色的眼眸里愉悦的疯狂也安静的蛰伏起来。
【你该走了。】随着望月结弦的宣布,久津响又一次被踢出了这场戏剧的前排观众席。
先不提久津响本体是怎么想的,望月结弦他本人并没有表现的那样轻松。
跟着约翰一步一步走向地下室,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点点沉下去。
他在自己主动靠近这场风暴。
伴随着吐出的浊气,门把手拧动的声响在安静的空气中仿若惊雷。
他没什么心情考虑什么世俗的道德观念,倒不如说,他在杀死那个炸弹犯的时候早就跨过那道边界了,现在才开始应激那也可以说一句反射弧过长了。
不论是久津响还是望月结弦,他们做人的理念都是简单的一句:“不要后悔。”
而他现在正在亲身践行这句话。
跟着约翰走进这个由地下室改造的不知道卖什么的店铺,望月结弦先是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店子的周围:空间靠近楼梯的角落堆积着各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杂物,他眼尖的发现柜台旁边沙发底下甚至塞着个芝加哥打字机,估计掏出来就能用。
而老板本人正靠着柜台看着对面墙角上架着的电视机里的赛马,手里正擦着一把□□,旁边还放着一杯威士忌,看冰块融化的样子估计是刚放的,连点水印都没有。
听到门开合的声音,老板这才转头看了过来。望月结弦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这老板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正直壮年,此时身上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和这乱的和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见到是约翰,老板便动作熟练的掏出柜台底下的箱子,看来约翰是这地方的熟客了。
望月结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约翰动作自然的靠在柜台旁,把公文包一递,箱子一接,还把老板的酒给薅了直接一口闷:“东西到了没我事了啊,那群杀千刀的跟没见过肉似的,累死我了。”
“去你的,尼克死了?”老板瞥了一眼望月结弦,习以为常的接过喝干的酒杯,放到一旁,“这看起来倒像是个好苗子,可惜给你霍霍了。”
“别提了,那石头给推的什么人。”约翰摆了摆手,满脸晦气,转身揽住站在一旁不动的望月结弦,“这小伙子我运气好在路上遇到的,是个人才,就是新来这片地,不懂规矩。”说着还晃了晃他的肩膀。
望月结弦睁着半月眼,呵呵一笑,你这家伙运气好了,他自己倒霉了啊....
“走!我们去HELL喝一杯!我请客!!”
而他嫌弃的本人反而没有丝毫的自觉,哈哈一笑,就这样拉着望月结弦离开了这家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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