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从来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你就会改变主意的人。

哪知安芷小姑娘说:“抱歉啊公子,今天上午说逼婚什么的都是权宜之计,是不作数的。”

欸?

“什么意思?婚约作废?”

竟有这种好事。

“不能这么说,就是……”这个娇俏的姑娘吸了口气,嘴唇动呀动,开口又不敢的模样。

你静静地等着她鼓起勇气,沉默的空气中流动着树花的气味,这庭院就栽着一株像玉桂似的花树,这独立的一棵树把花开得安静又坦然。

“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又要到远方去的吧?真羡慕。”

“我家里的父母都过世了,没有其他亲眷,所以管事的爷爷和家里的其他长辈都非常心疼我。”

安芷说:“他们将我当做大小姐,更当作年纪还小的亲人。从小到大,他们不放心我出远门,不放心我一人上街。我、我知道他们为我好,但是我也想一个人去外面的世界。管事爷爷说,等我有了夫婿,就可以跟着夫婿一起,到时候我到哪,他都管不了了。”

“所以啊,我想请你帮忙,假作成婚,好让他们放心。”

安芷的经历让你多少联想到千若水,但她们二人的选择是截然不同的。

你理解却不认同,你用千若水的语气对她道:“为何将自己的自由绑在他人身上?如果有足够的实力,自身安危为何需要他人担忧。何况,纵使是亲人,终归生活是自己过的,别人的看法有什么好在意的。”

安芷急了,嗔道:“可是人家是女孩子嘛!他们为我好,担心我嘛!孤身一人总会遇到危险的。”

千若水的人设一定会反驳,但是仔细一想,你觉得小姑娘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不是人人都足够强大,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无畏危险。千若水之所以那样有魅力,也恰恰是因为她做到了人所不能,但她这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安芷这样的姑娘。

你不能直接否认对方的看法,因为你也不是绝对对的。

“成婚是大事。”你换了个角度说,“把自身安全寄托在婚姻上,岂不可笑?陌生的男人尤其不该信任。”

“但我信你,你不一样。”

她说完就害羞了,不敢再看你。

你愣了愣,随后坦然:“倒是。”

你可是最强最耿直最诚实最特殊的,这点连作者和男主都认同(作者:呸)。

“哎呀你,真不害臊。”她被逗笑得看向你,你甚至可以看穿她眼底因为过分袒露而而产生的羞涩和忐忑。

“不过,我就是信你不会骗我不会伤害我。”

“……”

啊呀。

这可真是失了策,你这人还真不太会应对直球系,所以你又卡壳了——这是你在这个姑娘面前卡壳第几次了?

第一次收获这样纯粹的信任叫你简直有点无所适从。

听了这番话正常人大概这时候就心中忙着动容了,但你不一样。

就一会儿,你心里忽然感叹这姑娘果然还是见的世面少,看的复仇虐渣的小说不多啊。

你反而打定主意要骗这个姑娘一次,来教教她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这项事情甚至已经安排在你的日程上了。

“你想出游不妨同我一道,”你说,“无需假作成婚,只和那位老人说清楚,我会向他证明我能护你一路周全。”

“你保护我?真的假的?”安芷笑了,“就你这病体拿什么保护我呀?”

你一想还真是,真要遇到什么危险,你一动用灵力基本就等于打出gg了。

这样以来,你不就等于是——

“以性命相护?”

你说完,见她一脸怔住模样,觉得好笑:“我素来说到做到,你大可放心。”

[……]

[读者你真的不觉得这样一断句很诡异吗?你真的不觉得这种氛围这种对话很诡异吗?这真的不是另一个性向的小说吗淦?我觉得这个空气飘着橘子香啊!]

你内心说笑话,这根本和爱情无关好吗。

你知道你的话很让人误会,但你不在意,因为你觉得有必要学渣男用各种大话欺骗小姑娘让她懂得人心险恶。当然,你和渣男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你真的会在危险时保护她,渣男不会;而且你保护她真的很容易出(你的)人命。

当然你不会让自己真的落入危险的境地,毕竟有男主这个保护伞在,所以你和渣男的共同点就是——喜欢用极低概率的事件的保证来彰显你对女孩的诚意。

但你不渣,这只是一种话术。

时间会告诉少女,世间没有那么多以命相护的绝唱,更多是细水长流的相濡以沫。

[读者啊,你知道你扯的很多文绉绉的句子其实是狗屁不通的吗?]

啊总之意思到位就行。

安芷瞪大了那双眼瞧你,你看她的模样几乎脸红得要熟透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双手托着一个东西递给你,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看!”

她的手里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土豆,正是你之前为拒婚掏出的底牌(因为种种原因拿出以后还是被逼婚了)。这个土豆原本是黄玉色的,如今却隐隐泛绿。

“要发芽了啊。”

虽然你有指点过她培育的方法,但是实在是比你预计的时间更早:“你是用灵力催生的?”

“嗯嗯!我在木系一道还是有点厉害的。”安芷说,“你说的对,本来灵植就要枯死,若不是你告知可能到时我们还急的要死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在你的指点下,已经成功发芽了!”

她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甚至停顿都很快,不够的吸气缓了一下后才继续说:“所以你已经不欠我们了,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因为愧疚而说什么要保护我。”

“不是因为愧疚,”你奇怪道,“因为这么想了(指护这娃出去见世面)所以这么承诺。”

刚才的话已经花费了她许多思量,现在安芷反而不知道还能说说什么了,她结巴道:“你……你这人啊嘴巴和模样一样花俏。”

她好像不愿和你说话了,又将土豆一递过:“喏!这给你。”

“何必给我?这是很珍贵的东西,与你更是。”

“哎呀,命重要还是这个重要啊!”安芷还是没有看你,“你不是治病需要这个来缓解吗?拿着就是了。”

说完,深怕你拒绝,她一把塞到了你的手上扭头就跑。都跑出庭院门拐角了,她才敢大声道:“你拿好了哦,拿好就是答应和我胡闹,管事爷爷年纪大了,他是真的想看着我成婚才放心的!”

随着声音远去,你是知道她真的离开了,脚步还很雀跃的样子。

你摩挲了一下土豆,叫出了作者。

“作者啊,这真的是你能描绘出来的甜妹吗?真可爱欸。”

作者说:[读者啊,我知道你在夸奖,但你这反问是在看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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