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三个人活得像家人,每日里看得,都是最随意的一面,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对方这么体面的样子。
笑够了,他们也就出发了。
曲肃现在学会了御剑飞行。
但他还不熟练,只能飞一点距离。
他们到了协城边,找了个空地,然后把驴车停在了林子里。
为了他们的驴子,曲肃还专门在驴车周围,用剑圈了个圈,留了剑气。
这样子,野兽不会主动靠近。
如果有人走近,他也能感知到,可以传送过来,解决问题。
他们进了城,然后在一个小巷里,整了整衣衫。
收拾妥当后,曲肃带着他们两个,御剑升了空。
他们选中了一个人最多的地方,缓缓下降。
下降的过程中,下面的人抬头看到了他们。
那些百姓慌得连摊子都不想要了,赶紧逃走,真的像是避洪水猛兽。
常无忧微微摇了摇头,觉得修仙者,当真成了一个化了脓、发出恶臭的大瘤。
他们速度不快,尽量让更多的人看见。
常无忧很明白一点。
不邀而至的,不是贵客。
真正的贵客,自然要被请上门。
他们降落在地面后,地面上已经没了人,只有散乱的摊子。
三人缓步向前。
不一会儿,他们身后就有了声音。
是马车的急促的轱辘声。
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各位仙长,请留步!”
常无忧回了头,挺不高兴地看了身后一眼,是一个穿绣金线元宝服的胖子。
那胖子自我介绍:“敢问各位仙长,可是有事途径此地?”
常无忧看了他一眼,就转了身,彷佛没有听见。
曲肃开了口:“师妹,该回门派里了,不然掌门会着急。”
常无忧瞪了他一眼:“啰嗦,我还没玩够,不想回家。”
谁都没有把胖子当回事的样子。
但那胖子更加恭敬起来。
不傲,怎么能是仙长呢?
胖子做了个揖:“各位仙长,我是此地最大的乡绅,被各位乡亲尊称一句钱大人。若是各位仙长不嫌弃,不若来我家休息片刻?”
常无忧不看他,自顾自往前走,杜荆看了钱大人一眼,又低头对常无忧说了两句。
就像个仆人在苦口劝说自己的主子。
片刻后,常无忧不情不愿点了头:“算了,那就听你一次。”
杜荆演的是三人中最好说话的那个。
杜荆对钱大人开了口:“劳烦。”
这句劳烦说得像是施恩一样。
但钱大人高兴起来,觉得自己许是又能搭上些仙缘了。
他欢欢喜喜招呼着,将三位仙长,带回了家中。
到了钱府里,常无忧吃了一惊。
明明只是个豪绅,却有了些世家气度。
雕金砌玉的栏杆,貌美的丫鬟小厮。
都是搜刮来的百姓心血。
常无忧心里有数了,自顾自往前走。
钱府里,那两个修行者,就在前面站着。
常无忧走过去,那个褪凡境界的修者果然开口问了:“敢问仙友,是何门派?”
常无忧不高兴地看他一眼,扔出两个字:“祁连。”
曲肃问他:“敢问仙友?”
那人应了声:“月湖。”
很好,两个都不是什么鼎鼎有名的大门派。
常无忧觉得也是。
若是大门派的长老,会把钱大人的女儿当成宝贝?
那个褪凡的修行者,看了看他们三个,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以为只是任性的掌门之女,带着仆从闲逛。
虽然掌门之女身边只带了两个仆从,有些少见。
但总之与别人无关。
那两个修行者不再过问,自己回了自己房里。
钱大人只要好端端的,不管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管。
被安排来给凡人当护卫,本就丢人,他们也不愿多管事。
钱大人带着常无忧他们三个往里走,觉得自己家里接待的都是仙长,脸上也觉得有光。
常无忧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记下房子的布局。
房子相当奢华,层层叠叠。
她走着,忽然听到了不远处有些鞭打声和女子的呼痛声。
她耳朵尖,一下子停下了。
“哦?”她的心提起来,但脸上扮出饶有兴致的模样:“有些意思。”
钱大人看她表情,挺想给仙长展示一些自己不同的东西来。
他带着常无忧往旁边一个院子里走。
“这里啊,”他巴巴地介绍:“是惩罚家里不听话下人的地方。”
院子门口的护卫拉开了院门。
院子里跪了几个丫鬟小厮。
常无忧听到的声音来自于房里。
她走进去,看到了被吊在房梁上鞭打的女子。
钱大人气咻咻地说:“这是我第三十七房小妾,纳来后,并不怎么听话……”
那女子一抬头,常无忧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只是,前些日子,这张脸上,还都是知足的幸福。
但现在,满脸都是血迹,眼睛里满是恨意。
常无忧的心骤然被狠狠揪住,然后又放下。
她轻声说:“这女子不错,长得和我哥那个丫鬟很像,只是那丫鬟死得可惜。”
杜荆适时开口:“不知……钱大人能否肯割爱……”
杜荆话音还未落。
钱大人满脸都浮现出狂喜的笑意:“能!能!”
他早就想着,能给这三位仙长送些东西,结个善缘。
没想到,仙长竟然主动提了。
那可太能了!
虽然,这个女人漂亮,自己才搞来没几天,也不算亏,毕竟已经睡过了。
他连自己女儿都能往外送,更别说这个了。
更何况,这女人性格不行,硬得很,不管在自己这里,还是仙长那里,估计都是必死的命。
用一个必死的旧玩意,能讨仙长欢心,这门生意做得可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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