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言出法随。
这通道,怀璧不护也得护了。
看样子,意灵也忙不开。
怀璧喷出血来,也不作它想,朝通道飞速撞去。
中途她丝毫未停,拿将将收集到手的魔界父子三人的血往那透明的界壁泼去。
又是一片血雾,呈现在了舟内四人的眼前。
他们都麻木了。
这段时日,他们见多了血花喷出来的各种模样。
仙尊泼的,尤其地美。
她不愧是仙界最美的仙子。
经她的手法泼出来的就是很不一样。
舟内四人把自己死死固定在灵舟一角。这时,魔帝父子三人凑在了一堆,就在微转头,想朝他们魔帝爹夸赞仙尊把他们的血泼得甚是与众不同,意欲隔空拍一下仙尊的马屁,多争取点好感,可他的话还没来得说,只见灵舟一头砸进了黑洞。
黑洞一时往上,一时往下,他们一会儿在灵舟的头部,一会儿在灵舟的尾端,就豆子一样,在灵舟内部被灵舟炒来炒去。
无人再出声。
他们毕生的修为法力这时都用来保命了。
不知过了许久,黎二子在弟弟的怀里醒过来,他睁眼一看,眼前一片黑,他只看得见灵舟防御界壁上的那层微弱的白光。
他望了片刻,张嘴道:“仙尊呢?”
他身后紧紧框着他上半个身子的微笑出声来,他一时笑得过于厉害,呛住了气,咳嗽不止:“还想着呢?”
“爹呢?”醒过来没找到靠得住的仙尊,常问起了他们用得上的父亲。
“活着呢,在前面,你看。”微指示他往前前。
果不其然,他们父亲和仙尊的侄子,灵璧仙尊站在灵舟的头部,两个人同时手持长剑,看着前方,就是他们在说话,也没回头。
“你为何抱着我不松手?”常又问。
“抱着暖和。”微道。
是吗?常没作多想,只是在转头看向灵舟一侧的间隙,他眼睛撇过他的下半部分的身体,发现他大腿以下的下半部分的两条腿,没了。
常眼睛定住。
“别看了,”抱住他的上半部分的身体的微,眼睛还在看着父亲那边的动静,嘴里颇为漫不经心地道:“上半部分保住了就好,等下了船,我找仙尊要药去。”
常回头,看向他的心口。
微把他挪开了点,让他看,“心脏回来了,仙尊还打了点灵药进去,恢复得还行,有在虚空修补过后的七八分生机,出去了养段时间,混点药吃吃,用不了几天就能好透,比在魔界的时候强多了,还是出来混有活路,是吧?”
他要是不解释清楚,他二哥会胡思乱想。
常的能力,不在他的修为,在他的一刻都不带歇停的脑子。他不懂事的时候做过一些让自己悔恨不已的错事,后面一个人呆的时间又太多了,想得也就多了。
微没事,常回过头,看着前方,“他们在干什么?”
他没往后看,也就没看到,微这时的眉头微蹙,显现出了几丝忧虑,“仙尊杀进黑洞里头去了。”
“为何这般担心?”过了片刻,常突然道。
仙尊不是动不动就杀进虚空?
那是一个提矛就杀的仙子。
她冲得比她的兵器还快。
常甚至觉得,她自己就是一件至强至烈的武器。
“进去好一阵儿了。”
“是多久,你算过没有?”
“按我们魔界的时间来算,一个月了罢。”微淡淡道,他一直有在心算着。
说话间,灵舟又在震动,把他们抛到了上空。
随即,灵舟又狠厉往下坠,他们的人身又跌到了灵舟的地上。
如此跌跌撞撞,一个多时辰过后,灵舟才渐渐恢复平静。
坐稳后,微往常嘴里喂了颗续命丹,道:“懂了我为何老抱着你罢?不是我想抱你啊,不抱你就要血肉模糊了。”
那是,不抱稳了,不助他激发出他体内的那个半神器的护身法宝,他命都会保不住。
常懂了,又是小弟救了他。就是他在虚空所有获益,可他先天条件最差,获益也最少,这还是微帮着他,他才修复了一些身体的生机。
但在他失去意识那阵,他又失去了他那点将将恢复不久的微薄法力。
常便道:“那我要是再昏过去,劳你再抱一会儿。”
微扑哧一声笑出来,二哥与他闲聊,他也跟其闲聊着,“可别了,你再昏过去,你的意识我就保不住了,我的法力也进不了你的意识,这当口找让你醒过来的药,仙尊人也找不到,灵璧兄那的药也给你吃得差不多了,我想骗都找不到人骗。”
“真可惜。”常面无表情地道,灰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惜来。
这时,听他们说了一阵话的灵璧朝他们走了过来。
白衣剑仙一身的狼狈,看不出兄弟俩初见他时他那风度翩翩的仙君风度来。
常记得跟着父亲和弟弟来见仙界来的两位仙人,初见他们时,他就觉得要是杀了眼前这个仙君,他们手头怕是能宽裕很长一段时日。
就算没过多久,知道富的是他姑姑,可常还是觉得像灵璧这样的仙君,方才是名门望族出来的高贵儿子。
像他们兄弟三个,说是魔帝的儿子,这几千年间,干的事情实则跟个骗子乞丐无甚两样。
他们经常骗西墙补东墙,东墙倒了又去骗北墙补南墙,南墙没了,北墙也倒了,补来补去魔界被他们补得一塌糊涂,魔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努力变得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还是愈来愈差,愈来愈空,满天都是逼人疯狂的魔手。
他们不是话本那些力挽狂澜,拯救宗门家族的继承人,他们甚至没有保住自己的至亲,还需她们牺牲性命来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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