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进屋,扫了一眼破旧的房子,不禁感叹:“咱啥时候也有个新家啊。”
他本来还想着等挣了钱,把房子翻修一下。
可这里马上就要拆了,别说翻修,以后连家都没了。
不过想想天麓书院每月有三两银子,省吃俭用攒够十年,也可以在安宁坊买个小院。
生活还是有盼头的。
但前提是你能活过十年。
应该没问题吧。
圣塔虽然邪气弥漫,但对自己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要晚上不去圣塔就没事。
凌宇想起昨晚在圣塔的遭遇,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晃了晃脑袋,扫去心中不快,进屋收拾东西。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件旧衣服和一些书籍,还有一条毛巾和一支用了两三年的猪鬃做的牙刷。
作为读书人,他对个人卫生还是挺讲究的。
一把猪鬃牙刷就要一钱碎银,凌宇要砍整整一个月的柴才能挣到。
至于那几件破旧家具,不用搬。
还有一张盖了将近十年的被子,暂时也不用带,现在天热,不用被子。
凌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朝安西坊走去。
院门也懒得关了,反正都快要拆了,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其实他是不愿意房子被拆的,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在“地契买卖契约”上签字。
房商给的那可怜的五两银子,他也没要。
他是打算做一个钉子户的。
可他也很清楚,在这个世界做钉子户的下场会很惨。
轻则重伤,重则身死。
不管是那一种结果,到最后你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但这种坚持或许是读书人最后的执念,觉得不公,咽不下这口气。
也或者是内心某种正义的东西在作祟。
他也知道靠自己斗不过万恶的房商。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成为天麓书院的弟子,拥有这个身份或许保不住他的房子,但至少能让他们正眼相看,给他一个公平合理的拆房补贴。
在这样一个世界,你还能为自己争取什么?
不就是要一个公平、合理嘛。
只是事与愿违,天麓书院的弟子没做成,却成了杂役。
凌宇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安西坊牌坊前。
安西坊跟德兴坊相邻。
凌宇也常来这里,走十来分钟就可以到福安街,相隔不远。
安西坊比德兴坊要好很多。
德兴坊就是一个贫民窟,安西坊虽不如内城繁华,但能在这里买房的肯定都是有些钱的。
就比如徐叔,他这房子就花了将近二百两银子。
虽然从钱庄借了一些钱,但他敢去钱庄借钱,就说明他有还款的实力。
你没还款的实力,钱庄也不敢借你钱。
凌宇来到福安街,顺着街面挨个往前找。
“老徐,恭喜恭喜啊。”
“买新房了,恭喜恭喜。”
凌宇听到前面一个院子传来恭贺的声音,就知道那是徐叔的新宅,便加快两步来到院门口。
徐叔正在招待客人,见凌宇出现在门口,便笑着迎了上来:“凌宇,来了,快进来。”
凌宇笑着点头,走了进去,自然是要夸赞两句,什么这房子大气,新房新气象等等。
读书人拽词的那一套,凌宇还是会的。
徐叔被说的喜不自禁,领着他来到屋里,给他介绍了几个客人。
来的也都是一些穷亲戚,还有就是以前的邻居。
俗话说穷帮穷,富帮富。
处在这个阶层,你只能接触到这个阶层的人。
就算你给地主老财家做仆人,地主老财也只是把你当仆役。你家里遇到困难,心好的会施舍你二两银子,心狠的直接一脚把你踢出去,免得给主家招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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