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言是三点多起来的,闹钟刚响她就睁了眼,伸手把手机闹钟按掉,转头看看还在睡的时喻,闹钟没有吵醒她,她睡得还挺熟。
坐起身揉揉太阳穴,睡眠不足让她刚起床有点儿头疼。昨晚虽然躺下的不晚,但真正入睡却应该不算早了,跟时喻躺在一张床上,让她感到莫名的紧张,从躺下开始就心跳过快,怎么都难以平复。
程清言并非懵懂无知,她高中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取向就是因为对同寝室的一个室友产生了超越友情的念想,只是那根本就完全没有开始,只算得上是一次简单的心动。高中毕业之后,那个室友考上了京都的名牌大学,而她连大学报到都没去,她的父亲说:“一个女孩儿读那么多书有屁用,不如早点儿嫁人的好!”
高中之后的暑假,她父亲程贵开始给她寻找嫁人的对象,条件当然是要给得起足够的彩礼,把她嫁过去,给她弟弟换取上学和将来结婚的钱。压抑不公的成长环境没有把程清言养成唯唯诺诺的人,反而滋养了她的一身反骨,不会任人宰割。她在暑假的夜晚逃出了家里,独自来到风城打工,为了生存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咬着牙活下去。
青春时期的悸动早已消失无踪,她记忆里甚至已经模糊了当初那个女孩儿的样貌,她为了活下去苟延残喘,觉得自己早已枯井无波,直到遇到时喻。她清楚自己心底的波澜是因为什么,尤其是昨晚,躺在一张床上让她紧张到失眠,这种陌生又兴奋的感觉侵袭着她的神经,她真切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可越是明白,她就越是害怕。偏头看还在熟睡的时喻,程清言眉眼柔和下来,眼底却闪着忧色,她和这个人之间的距离天差万别。时喻这样的人,好看又聪明,出身优渥,率真善良,会挺身而出替自己解围,像武侠小说里策马江湖的小侠女。她这样的人,将来想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都可以,勾勾手指就会有大批大批的人前赴后继,不可能看得上自己这样一无所有的人……
程清言就这么坐在那,垂眸看着时喻发呆,直到杂志的工作人员过来敲门:“小程老师?您起了么?”
敲门声吵醒了时喻,她翻个身拿被子蒙住脑袋,小声嘟囔:“别吵……”
她看不见,程清言没有遮掩自己眼底的温柔,犹豫着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哄道:“再睡会儿吧。”
时喻没动静了,应该是又睡着了,程清言下床走到门边,开门小声说:“稍等我一会儿,我洗漱一下就去化妆。”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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