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下门,她系着围裙怯生生拉开一丝门缝,当看见陈余放下行军包,朝她张开双臂时。忍耐许久的泪水泛出眼眶,紧紧抱住陈余。
抱着她,陈余想起什么:“我爱你。”
“啊?”杨夏冰脸上娇羞,泛起红晕。
陈余嗅着她发间的幽香说:“有一个美国老教我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回国。我觉得应该对你说上一句,麦师傅说他回国后要对妻子说一万句情话,我说不出一万句,只想起来一句。”
“一句就够了,不说我也知道。”
“嗯。”
杨夏冰抬起头眉眼如丝:“还走吗?”
陈余:“接你一起回我家,回湖南。”
杨夏冰:“嗯,我跟你一起去。”
“先跟你说一句,跟着我可要吃苦头的,做不成整天打麻将的官太太,或许你还要下地干活,我没有多余的钱财供你花销······”
一片柔软湿热堵住陈余,剩下的已经说不出来了。
······
在禅达留足一个月,陈余陪她去了一次龙陵,去祭奠她那位被日军抓去修筑工事,最后惨遭杀害的亲弟弟。当看见龙陵城外的无名墓碑后,陈余在她的坚持下,只是在路边烧了些黄纸。
死的人太多了,多到燃烧的黄纸在一阵风的吹拂下荡然无存。
带着妻子,陈余回到家乡,在当地保安团当了一名团长。看着那些迷茫的士兵,陈余一个都不认识,他们既不骁勇也不敢死,派发的军饷和粮食被上一任团长和他们的亲信瓜分殆尽,两年没有给下面士兵发放一分钱军饷。
陈余找到事情做,寄希望忙碌的军务能将曾在在滇南的事情忘却。每日整训保安团,厚着脸皮找认识的当地士绅们求些钱财,开除那些每日昏昏噩噩过日子的**,吸纳真正具有梦想的青年。
整训整训着,整到陈余有一天晚上发现有一个熟悉的人,里面居然混进来红脑壳。那个红脑壳愣乎乎的,看见陈余也不跑,只是笑着跟他打招呼。
小书虫向陈余鞠躬敬礼:“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吗?”陈余问他。
“禅达一席话,我听进去了,也去了你说的地方,那里是年轻人的天堂。现在朝闻道夕死可矣,你可以杀了我,你们不是这样在做吗?”
陈余回了一句:“读书读傻了。”
继续若无其事忙碌醉心于公务,每当求爹爹告奶奶让上面派发武器时,陈余就会想起那位消失不见的人。越是想起那位消失不见的人,陈余便会越加愤怒。
愤怒的结果只有一个,当地附近的土匪倒霉了。只要稍有风声,陈余便会率领这支不足千人的保安团去打土匪,曾经用在日军身上的战术,再一次与当地土匪身上展现。
打了半年土匪,当地土匪被一扫而尽。打了一年,周围县城的土匪连夜搬家,打了两年土匪,保安团越打越有当初川军团的模样。
报纸上的战火从迷龙的老家缓缓燃烧,一直燃烧到陈余的故乡。在年初时,陈余看见了陈军座,然后小书虫给陈余带来一个消息。
大江对面是阿译的部队,这个家伙在陈军座被诬告撤职后,彻底发怒了。于是乎率部起义,但响应者寥寥无几。阿译带上几十个亲信被追杀,最后是红脑壳们拼死在两个营的追击中,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将他拯救出来。
阿译完成了陈余没有完成的诺言,他很快受到重视,并且在接受考察后,于次年委派担任一支部队的指挥员。
这个家伙在华北击溃了烦啦,围攻了张立宪,俘虏了余治的坦克营,全歼俞大志,逼退救援的海正冲。一个人几乎横扫虞啸卿的主力部队,打的虞啸卿彻底失去作为军阀的立生之本。
陈余笑了笑,走去菜市场买了一块猪肉和一把粉条子,准备回家让妻子给自己做饭。
在小书虫的接洽下,陈余跟随陈将军,在家乡起义。
起义之后,陈余跟阿译见了一面,之后阿译便继续进军。解放后阿译写信给陈余,说自己回到地方,不是去上海,而是去康巴地区,他积极表达诉求说要支持地方工作。但陈余知道,阿译只不过是想去康巴地区找死啦死啦,他还没有忘记那个突然消失的男人。
又过了两年,陈余在陈将军部下参与剿匪。得益于长年累月的剿匪,陈将军点名要求陈余所部参与剿匪工作,进发西南。
然后在广西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曾经他的部下,即使陈余只担任过他几个小时的长官,但还是为他感到惋惜。
在陈余包围一个月之后,窝藏在大山中的海正冲弹尽粮绝,大喊着‘虞军座’,举枪自尽······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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