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妹声如抽丝,点点风情藏纳其中,绕梁三日而不绝也。

重生回来唱的第一支词,便是三变名词。她有幸识得三变公子,得其一首赠词,已知足了。三变公子去时,她也曾缟素。这天底下,没有比三变公子更加怜惜她们这些青楼妓馆的婊子了。

姜芷听完叶小妹的歌声,莫名的觉得叶小妹的唱词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哪儿熟悉了。

自上次水田缺口后,姜芷每日少不了早晚要去田间溜达一圈,像一头维护领地的豹子,目光对准了暗处的敌人,谁要是敢来践踏,定要撕下他几块肉来。上一场雨过后,连续三个月都没下雨,反而天天曝晒,田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了。

就连周围的植物也蔫儿了不少。

前几个月姜芷还在夸古代的天气好,夏天不热呢,进入六月后她就被打脸了。

田间的水从淹过小腿,一直到干裂,只用了两个月时间。而此时稻子要抽穗,绝不能缺水。

姜芷无语得望着天空,她小时候见别人种过地,自己没种过,现在亲自下手操作了才知道有多难。每天早出晚归不说,还得老天爷赏饭才有得吃。

工靠机器,农靠天,这话真没错。

叶二郎费力得拖着一根柏木下山,姜芷听到后院有声音,忙过去看,只见那树比叶二郎的大腿还要粗壮,他抱着十分吃力。

“砍树怎么不叫人帮忙?”姜芷忙走过去和叶二郎一块儿将剃了枝桠的柏树抬到前院。

叶二郎放下树,又背上背篓准备上山,他道:“我看嫂嫂和小妹都在忙,而且这东西不重,嫂嫂莫要担心。”

山上还有柏树枝桠,是极好的柴,烧起来火特旺,必须拿回来。

叶家全家人都出动了,跑了两趟才把柏树枝桠给搜罗干净。叶二郎提着柴刀将大一点的柏树枝桠砍成小节,再用稻草捆成小把,整整齐齐的码进柴房。

姜芷想要上手却被二郎给制止了,他说柏树上有难洗的浆,一旦粘在手上,好几天都洗不掉。

叶小妹纳闷儿:“好好端端的,砍树作甚?”

二郎道:“王十八给我的图,我最近拆解出了一张,想做做看。”

那图姜芷知道,是木匠行师父的绝活,叶二郎除了读书,最宝贵的就是那些图纸,只是她从未真切看过那些图。

柏树剥了皮,还得晾晒些时日,待里头的水分空了,才能成好材料。

叶二郎将剥过皮的柏树拖入柴房的草堆上摆着,里头趟着一堆木料,都是他这几个月一点一点的积赞起来的。

而后他又掏出宝贝图纸在地上比划研究,姜芷好奇那些图纸上具体画了些什么,于是提着小板凳凑过去看,叶珩也学着姜芷的样子挤在一起。

“娘亲,画画,画画”叶珩想要伸手去拿叶二郎的图纸,被姜芷拍掉不安分的小手。

“乖宝,没经过小叔叔的允许,不可以动小叔叔的东西知道吗?要是你弄坏了小叔叔的宝贝,你拿什么赔偿给小叔叔?”

“唔痛。”叶珩嚷着,眼泪挂在眼角上了。

姜芷轻轻握住叶珩的小手:“呼呼,吃痛才能长记性,没经过别人允许,就不能碰别人东西知道吗?今天就算你嚎啕大哭,满地打滚,这也是阿娘必须要让你知道的铁条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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