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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完行车记录仪,两人马不停蹄赶到覃玫玫下车的酒店。经前台查询,覃玫玫只订了一天房,十号中午十二点退房走了。监控里显示,她入住时还挺着个大肚子,退房时却已经恢复了苗条的身形。
大堂经理看完监控也有点傻眼,赶紧打电话给楼层管理询问是否有发现遗弃的婴儿。得到的回复是,没有。肯定没有,覃玫玫肚子里装的不是孩子,就是货,至于到底是什么货还无从得知,毒品的可能性最大,但缉毒犬没反应也是真的。她入住期间没有通过酒店座机向外打出过电话,也没接到过打进来的,无访客记录,楼层监控未拍到可疑人物进出。
根据户籍信息检索提示,覃玫玫早在十六岁时就和父母移居到阿根廷,在本地无近亲属,跨越两万公里辗转来此显然不是为了探亲。现在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行车记录仪的拷贝上,她打过两个电话,都录下来了,也许来访目的的答案就在其中。
调完覃玫玫离开酒店的视频监控出来,罗家楠迎面碰上局里鉴证的同僚。他们是来给覃玫玫住过的酒店房间取证的,虽然经过打扫,但数日来那个房间没有新旅客入住,可能能找到一些遗留下的线索也说不一定。是他通知领导派鉴证的过来的,以为起码得过两三个钟头才到,没想到今儿还挺快。
见着罗家楠,鉴证老大杜海威顺势把他拦下:“正好,罗副队,刚说给你打电话呢,从死者的衣物上检测到了植物花粉,通过基因分析证实来自于锦葵目木棉科吉贝属的美丽异木棉,是非常常见的一种绿化植物。”
罗家楠挑眉看着对方。以他对杜海威的了解,但凡话里带上“界门纲目科属种”这种非专业人士听着云山雾罩的用词,准保还得有个“但是”。
果然,就听杜海威话锋一转:“但是美丽异木棉原产地在南美洲,在我国属于引进树种,因南北半球季节相反,美丽异木棉的花期反常于北半球原生植物,为十到十二月,现在是三月下旬,相当于南半球的秋季,是落叶期,所以死者身上的花粉不可能是在这边沾上的,你看,那就是美丽异木棉,上面的种子已接近成熟期了。”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罗家楠扫了眼酒店外那棵十几米高的乔木,扯扯嘴角:“是,已经核实死者是从阿根廷入境的,南半球。”
他没心思跟杜海威客气,要说局里最烦的俩人,一个是庄羽另一个就是杜海威。杜海威业务过硬,知识渊博谨慎细致,脑子里跟印了本百科全书似的,连祈铭那样容错率极低的人都一口一个“杜老师”的敬着。他烦就烦在这上面,杜海威总当着祈铭的面秀超级大脑,虽然没有恶意,但衬的他好像是个白痴一样。诚然,人家是公大高材生,公费留学回来的,有国家级健身教练资格,四肢发达且头脑并不简单,情商还高说话暖的跟格力空调一样。反正罗家楠是觉着,搁谁看自己媳妇跟这哥们相谈甚欢谁都会有危机感,烦杜海威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
“哦,找到行踪轨迹就行,主要来之前没人告诉我你已经查到了。”杜海威无所谓的笑笑。他不会因为信息滞后就对罗家楠甩脸子,反正开会的时候都得汇报,人家是一线侦查员,没义务专门打电话告诉刑技们案件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杜科,我记得你会西班牙语是吧?您看有空帮我们翻译一下这段——哎!”
欧健话说一半,胳膊被狠拧了一把,顿时憋着眼泪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罗家楠在旁边这顿运气,心说你小子就非得求他是么?市局那么多人才,就姓杜的一个会西班牙语?
杜海威没发现罗家楠掐欧健,听到请求随即应道:“西班牙语么?日常的还行,可以试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罗家楠不想让人帮这个忙也得让了。杜海威交待手下人先行上楼去房间里勘验线索,然后和罗家楠欧健他们在大堂的咖啡吧里找了个空位坐下,看手机上存储的行车记录仪文件。拷备份的时候罗家楠先听了一遍,听覃玫玫打电话开头说了声“哦啦哦啦”,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西班牙语。但也仅限于此,之前他听祈铭跟美国那边打电话的时候说过这么个音儿,问人家什么意思,被告知是西班牙语“你好”的意思。祈铭回国前跟FBI合作查案时,负责跟他对接的是一波多黎各裔探员,一直还有联系,那人接打电话的时候习惯用西班牙语打招呼。
第一个电话内容听完,杜海威说是跟阿根廷那边的朋友报平安,诸如自己已经下飞机了巴拉巴拉的,没什么值得追寻的线索。第二个电话内容听到一半,杜海威微微皱眉眉头,摁下暂停键,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喂,老林,在忙么?不忙我放段录音给你,你听一下,西班牙语的,有几个单词我不太确定。”
电话那头传来不怎么乐意的回应:“说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老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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