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目光灼灼,心中战意也腾了起来。托尔诺是她阿爹同时代的强大将领,虽然是她父王的手下败将,但同时期其他将领无人能与他企及。
能与这样的敌人交手,暂时撇开立场对立,于萧昭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长公主却冷了脸,低声怒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心中有数?”
托尔诺勇猛之名天下闻名,萧昭主动挑战他,可他们站在一起,只单单看两人体型,便没人觉得萧昭能赢。
何况她与真正的萧渊不同,她天生体弱,就算自小习武,又经过大量时间费心调养,终也只是比常人略胜一筹。托尔诺那沙包大的拳头一扬,只让人觉得心惊胆颤,生怕萧昭立毙当场。
萧昭安抚道:“托尔诺形势不利,却在汴京处处高调,虽然不知他意图,但若不压下他这股气焰,只怕无法善了。得让他将目光移开,不要老放在我身上,不然一直被他纠缠下去,我们的计划怎能完成?”
长公主早知她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疯劲,她行事手段大胆偏激,又常常不走寻常路。她烦了托尔诺的纠缠,便想用这种手段一举摆脱。这种方式可能确有成效,只是唯独没将自身安危放在眼里。
长公主语调冷的快要凝结成冰:“倘若败了呢?倘若你受伤了呢?你就那么肯定,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萧昭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掌冰冰凉凉,不禁有些内疚。
她合拢了五指,将她手包进自己掌中:“他带着目的前来,就不敢真的下死手,与大燕彻底闹僵。皇帝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会保我性命。我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就算赢不了,我也会尽力撑久一些。托尔诺成名多年,我不过籍籍无名之辈,他不会在这点上与我计较。”
她虽然如此说,可长公主哪会不知道这只是安抚她的话语?这些都是不可控因素,生死关头,哪能光靠着这些来保住性命?
更何况以萧昭的骄傲,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她爬着,用指甲用利齿,也要咬上对手的喉咙。
萧昭心意已决,她毫不躲避地直视着托尔诺凶狠的视线,朗声道:“今日宫宴,不宜操动兵戈,时间就定在后日如何?”
明日是云阳王夫妇忌日,萧昭没有多余的心绪顾及旁事,故而多拖了一日。
见她如此胆气,托尔诺十分满意,他大笑起来,震声道:“就依你所言!”
之后托尔诺没再起什么幺蛾子。
在宫宴结束之际,皇帝再问起联姻之事,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一口咬定萧昭不放。
大燕的儿郎们也不是路边的白菜,可以任他们挑挑拣拣,托尔诺心知肚明,因此只道对汴京还不了解,让塔娜再熟悉熟悉他们。
皇帝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阴沉着一张脸,草草结束了这场宴会。
宴席刚散,凌阳县主和荣郡王世子就迫不及待找了过来,因是在宫中,别的话无法说出口,生怕隔墙有耳,凌阳县主就只担忧道:“那左贤王五大三粗的,你虽然能打,但就你这小身板,与他对上岂不是凶多吉少?”
荣郡王世子也道:“你太冲动了,他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你避其锋芒还不及,怎能主动跟他对上?”
萧昭说:“他目标明确,剑直指于我,哪里避得开?反正早晚也要遇上,不如让我先占据主动权。”
凌阳县主气道:“占了主动权又如何?这是先天武力上的差距,听说那些草原莽汉出生就会骑马,懂事起就练骑射,他们体质本就与我们不同,你可以在别的地方与他一争高下,为何非要凭借武力论输赢?”
荣郡王世子跟着道:“以敌之长,攻己之短,萧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兄妹二人就差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昏了头了。
萧昭被她逗笑了:“哪有人出生就会骑马,你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妖魔化了。”
荣郡王世子瞪了她一眼,埋怨道:“你不要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我们在与你说正事呢。”
萧昭脸上笑意微微收敛,她阖了阖眼眸,良久,才淡淡道:“他是我父王的对手,我与他之间必有一战。这是草原和云阳的荣耀之战,也是云阳的尊严之战。父王故去之后,云阳一败再败,现在的云阳如失了利爪的猛兽,在草原人眼中已经没有威慑力。”
凌阳县主沉默了会儿,颤抖着嗓音道:“……可倘若你输了呢?”
萧昭抬手轻抚自己胸口,心脏不疾不徐缓缓跳动,她的声音也很平静,不起任何波澜:“我不会输的。”
凌阳县主被她气的情绪险些失控,低吼道:“你不会输?你要怎样才不会输?拿着你的命去拼吗?萧渊,你是会武,可左贤王在战场上厮杀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赢得过他?”
“你为什么总是拿着你的性命去拼?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是,我知道你想的是,你只有你自己这条命了,不拿命来拼还能怎么办?可你明知道长公主会护着你,长公主也有办法帮你避开他,可你为什么总是迫不及待的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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