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就有病,隐瞒不说,怪不得霍倾身上。

至于后来去她家求亲,出了府门生病出事之人,她想大概是巧合吧。

姜淮元前些日子收到了姜行知的信笺,她与这个名份父亲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姜行知便走南闯北,只有年底的烧香祭祀祖宗的时候才会见上一见。

这几年倒是没见过,家里原是以为他死在了外面,所以才将她过继给了姜行知,以延续姜家长子一脉的香火,可谁知他还活着,从了军,还得了皇赏。

姜行知信中只是让她在家好好照看府宅,边关战事很快便会结束,到时回府,再将过继仪式走一遍。正式祭拜,告知祖宗。

翌日午后,姜淮元在书房院中整改着自己这几日做的木雕,来人禀报说姜淮城来府上了,姜淮元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了一瞬,而后不紧不慢继续雕刻着自己眼前的木雕,问道:“他来何事?”

下人低首回道:“说是来喝茶。”

喝茶?喝什么茶,是来找茬吧。

“告诉他,我一会便过去。”

姜淮元虽然不待见姜淮城,可来了府上也不好赶出去。姜淮元站起了身,将手中的刻刀放下,解下了身上围布。

姜淮元想着应该是去了会客厅,她出了院子便往会客厅院落走去,但下人却道:“少奶奶正陪着二少爷在荷花池那边。”

荷花池?

姜淮元一听霍倾正陪着姜淮城,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一时竟分不出是担忧还是不爽。姜淮城那日明显有轻薄霍倾之意,可不爽又是从何而来?

霍倾也不是软的,随便打发他等着便是,怎得还带去了荷花池边,这会也没荷花了呀。

姜淮元脚步渐快,下人跟在身后都要小跑几步。

“淮城弟弟,那边还有。”

姜淮元听到霍倾温柔的语调,顿住了脚步。她站在山石旁,侧目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霍倾一副良善温柔的神态,眼瞅着荷花池内的淤泥处,姜淮城手中捏着几块莲藕,手深入了淤泥中,快速的摸索着。

这是……在捞莲藕?

姜淮元不动声色的杵在山石后,姜淮城一向不屑做下人的活,怎得屈尊下淤泥谭中捞什么莲藕?

姜淮元打量着霍倾的神色,她从霍倾眼中看出了几许的戏谑与嘲弄,她还在猜为何的时候,便听到荷花淤泥的潭子里传来呼喊救命的声响。

姜淮城栽进泥潭里了,用力挣扎,越陷越深,整个脑袋都没入了池子中。

姜淮元疾步过去,看着两三个下人快速跳入荷花池,把姜淮城从深潭中捞了出来。

霍倾看到姜淮元过来,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后,又看向被下人捞上来的姜淮城。

姜淮城浑身污垢,脑袋上一大滩的淤泥覆盖,耳朵里还在往外冒稀浆的污泥,站在了她们面前。

霍倾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愚弄笑意,假意忙道:“快些去给二少爷拿件衣衫来,要下人的便好,大少爷的不合身。”

姜淮元的身高虽然不低,但腰身与姜淮城相比较却是娇小了些。

姜淮城抬头看向霍倾,只见霍倾拿着帕子轻掩鼻口,往后退了几步。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下去捞莲藕,难道就是为了美人能吃到自己捞的莲藕吗,他捞与别人捞有和不同,不都是一个池子里的东西?

姜淮城此刻悔不当初,来的时候,听府中下人说霍倾正准备让人来这处捞莲藕。他不请自来,霍倾让他去客厅等着让人去唤姜淮元,可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她,怎么会一个人去客厅等姜淮元。

看着下人笨手笨脚的,霍倾也不与他言谈,他自告奋勇的下了池子,准备亲手捞莲藕献给霍倾。谁曾想,会这样、这样的狼狈不堪。

姜淮城不动还好,此刻唯有他的眼珠子还是干净的,他眨了眨眼,想要和霍倾说些话,可一张嘴,那污泥便又进入了嘴里。他呸了两口吐出泥沙后,耷拉着眼皮萎靡的跟着下人离开了。

姜淮城走后,霍倾假意担忧的神情顷刻消失不见。姜淮元方才觉得好笑,脸上还残留着笑意,看到霍倾变了脸,立时收起住了笑容。

两人眼神触碰,霍倾看了一眼姜淮元,眸间又换成了温和的神色,道:“淮城弟弟辛苦为我们捞了莲藕,今日便让膳房做些莲藕排骨汤,夫君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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