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边给人倒酒,边说道:“今个儿吹得是什么风,竟能把你吹过来。”

“嘿,苏叶,不是你喊我来的么?”

“是我喊你来的,但我没想到你真来,我以为你又会像上次一样,说什么我心到了就行,人到不到无所谓。”

柴浅凝头靠在沙发背椅上:“怎么看到我来,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阿楚说:“还别说,叶子比你来十二号酒吧都来得勤快,要不是我们认识你,都以为叶子才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呢。”

“哈哈,叶子有潜力。”果冻笑着。

苏叶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什么潜力?”

一众人调侃:“当上老板娘的潜力。”

苏叶喝了口酒:“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阿楚:“不是我说,我一直以为你和阿凝是那种相爱相杀的一对呢,怎么大学毕业了那么久,还没个结果。”

柴浅凝嗤笑了声:“相杀还差不多,哪来的相爱。”

苏叶:“可别,我跟她待一起,估计能打起来,真互掐的那种。”

柴浅凝:“估计每天不是我缺胳膊,就是叶子少腿。”

果冻笑得肚子都疼:“话说,我大一第一次见到阿凝,还以为她是那种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谁想到啊。”

阿楚:“是啊,我还记得,大一那会,叶子以为阿凝力气小,主动帮人家搬材料,结果太重了,叶子一下子没抱起来,差点腿软坐下去。阿凝在旁边就说:要不我自己来搬吧,我不腿软。简直笑死我了。”

提起校园时代,总有很多话题都说不完。

苏叶和柴浅凝或许就是那会结下的恩恩怨怨,互损了整个大学四年。

苏叶拍了下柴浅凝的胳膊:“要怪就怪她当时不早说,要是知道她自己能搬,我打死都不帮她搬。”

“那我不能辜负了你的好心啊。”柴浅凝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事放在以前都没那么好笑,现在提起来乐趣颇多。

“滚呐。”苏叶抿了口酒,继续说:“那还得感谢寝室当年的那只蟑螂,让我们看到了阿凝不同的一面。”

当年大一的某个夜晚,寝室突然进了一只蟑螂,阿楚和果冻怕得要死,又是拿扫把又是拿脸盆防卫的,上蹿下跳整得跟猴似的,愣是没能逮住那只蟑螂。

唯独柴浅凝坐在床上,一脸平静的看着寝室另外三人夸张的群魔乱舞。

当时大家以为她是被吓傻了。

结果在蟑螂跑到了她床位的墙壁上时,她随便从旁边抽出一张面巾纸垫在手上,伴随着下面三人的喊叫声,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墙上,把蟑螂给弄死了。

紧接着,她在寝室另外三人惊恐且震惊的目光中,淡定的下床去洗手消毒。

阿楚:“那事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阿凝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让我那晚有了个好睡眠。”

后来苏叶常常拿这事来损她,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暴,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结果谁能想到,苏叶一语道破,柴浅凝大学四年真没找到对象。

果冻说:“会撩人的人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对象,阿凝就是个例子,隔壁专业的书呆子现在都有对象了,阿凝还没有。”

“阿凝是从什么时候拥有老干部这个称号的?”

“大约是那天上课,阿凝带了款和许老教授一模一样的保温杯。”

大家笑起来,欢乐包裹着喧闹,游荡环绕着酒吧。

苏叶想到什么似的,碰了碰柴浅凝的手臂:“欸,我记得你上次来单身派对,不是看中了一个?”

“啥?”柴浅凝侧头。

“你该不会,一夜情完后,就把人家给甩了吧?”

柴浅凝放下酒杯:“我是那么渣的人吗!”

四个人聚在一起聊了很多,从大学聊到现在,从工作聊到生活。

不知不觉中,柴浅凝也喝了不少酒。

她酒量好,加上她刻意控制了下自己,所以没让自己喝醉。倒是那双眼眸,迷蒙蒙的,看着像是喝醉了。

期间,她口袋里手机振动了好几下。

显示,是盛木溪发来的消息:{你现在在家吗?}

柴浅凝回复过去:{不在。}

盛木溪:{在哪?}

柴浅凝弯了下嘴角:{在酒吧,你要来陪我喝酒吗?}

二十多分钟后,盛木溪出现在十二号酒吧。

朋友还在楼上喝酒,柴浅凝则是下来找盛木溪。

盛木溪见到她后,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又喝酒?喝酒对身体不好。”

柴浅凝晃了晃酒杯中的液体:“又?说得我好像经常喝酒似的。”柴浅凝笑着,喝完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放在了桌面上。

杯底和大理石桌面磕碰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盛木溪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心想,对方可能是因为网恋被放鸽子的事情,所以才来喝酒解闷的吧。

虽然她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对人产生伤害,但是这样做值得,能够让对方长点记性。

幸好柴浅凝这次是遇到她,万一是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盛木溪仅存的一丝丝愧疚感,都烟消云散了。

“你心情不好吗?”盛木溪问。

“啊?”柴浅凝掀起眼皮。

“不然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

柴浅凝笑了笑。

哦,她忘了,她下午才刚被人放鸽子呢,脸上不应该有这样的喜色。

于是她收敛了下神情,眸子低垂下来,该配合对方的演出时,一点都不含糊,语气都压抑得十分到位:“哦,我是心情不好。”

藏在眼底的玩味,被酒吧喧闹的光声所覆盖。

柴浅凝给杯子斟满酒,推到了盛木溪的面前:“那你陪我喝几杯。”

盛木溪平常生活中基本很少碰酒,这次是看在对方心情不好的份上,她才愿意陪对方喝。

她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子,边喝边想着要如何开口安慰一下对方,但又怕触及到对方的伤心事,所以每每到要开口时,话停留在嘴边又收了回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粉紫色的光切换到青色的光切换到白黄色的光,不停的闪烁,在盛木溪眼里,都变成了缠绵悱恻的滤镜。

柴浅凝没打算让盛木溪陪她喝太多。

但没想到,对方的酒量奇差无比,两杯不到,人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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