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域自认并没有什么孝心和道德,故而在对他娘亲是否已真的死掉,抑或只是渣爹编出来诓骗他的理由这事上,显得毫不关心。

毕竟每晚他坐在柴草堆上,抚摸自己这具遍体鳞伤的身躯时,依然能够想起来从小到大,娘亲是怎么又烧又烫、又鞭又咬,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虐待他的。

薛域只是淡定地从袖中掏出一颗糖,卷进舌里含住了,假装不知道平明侯究竟想干什么,面朝着眼前小片的荒芜空地,笑得乖巧茫然:“爹,娘亲的衣冠冢,还要多久才能到?”

平明侯不会痛的良心并无波动:“这就到了。”

蓝道人告诉他,活活取心的事儿造孽太重,得要谨小慎微,选块适宜的行事去处,才能阻止薛域死不瞑目,怨念太重。

这块四面环绕着枯槐树的空地,就是蓝道人所算出的风水宝地。

当然,也其实是薛域为他所“敬重”的亲爹,精挑细选出来的,保葬之地。

平明侯本打算出其不意地转过身,一把抓住薛域这崽子的手腕,将他按在地上死死钳制住,却万万没想到两级反转,只于电光石火间,瘦弱少年却抢先掏出袖中藏了整路的匕首。

于是寒光一闪,平明侯面露惊恐,只觉有柄锋利的刀刃猛地横在他的喉间。

平明侯并不傻,感到死亡的威胁之后,下意识就想挣扎,可这深藏不露的狗儿子力气实在太大,他略微尝试了下、竟被制衡得死死的,分毫也动弹不了。

平明侯心里很想骂薛域的娘,眼角也不停抽抽,可语气依旧在拼命保持平静道:“域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薛域既然已经支棱起来,干脆彻底摊牌,冷哼一声:“我还想问您想干什么呢,嗯,爹爹?”

“不,错了,你不配。”薛域抬抬唇角,面露不羁,“老东西!”

“你!”平明侯被气得脖子猛地一梗,“你个畜生,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本侯拿下!”

正在一边惊呆了,忙着看好戏的护卫们这才准备抓稳手里的刀剑,齐齐冲过来。

薛域却丝毫不慌,甚至悠悠地抬抬下颌,淡然喊着:“蓝纶!”

无人应答。

薛域:“……”

他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混沌的戾气,大声重复了句:“蓝纶!”

“哎,哎,来了来了。”蓝道人倏忽一震,这才从护卫堆里划拉出来,小跑到薛域身边解释,“那个,实在太久没人连名带姓地喊我,有些许懵。”

薛域偏过头,朝他一瞪:“少废话,闭嘴!”

蓝道人转过身,笑嘻嘻地朝已经有些不对劲的护卫队,挑眉拍掌道:“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站不起来,拿刀不稳?这就对了!”

“来时我早就趁机在你们身上洒了毒粉,哥几个还是别乱动了,越想动弹,毒发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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