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段时间,骆天易病了。

病得很突然,仿佛遭遇一场霍乱。

骆老爷子给孙子把脉,没找到病因。

骆老太太带孙子去医院检查,也没找到病因,医生让打几瓶吊针,又开一些西药,然而并无用处。

杨芸很担心儿子的病情,骆天易最近一直反复发烧,茶饭不思、反胃呕吐,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卧室里,杨芸用电脑检索儿子的病因,看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想要的结果,她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骆昭年,皱眉道:“儿子都这样了,你也不关心关心,还有闲情看书?”

骆昭年放下书籍,气定神闲喝一口水,道:“过段时间就好了。”

“亏得你是医院院长,儿子什么病都不知道,一点忙都帮不上。”

骆昭年:“......”

其实他知道是什么病,用民间的俗语表述,那就是相思病,是一种思而不得的抑郁表现。

心病还需心药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知道儿子的药是什么,偏偏他不愿意说。

杨芸气恼,气自己的丈夫,居然不关心儿子的病情,这段时间就没见他主动关心过一次。

走出主卧,杨芸去找骆老太太,老太太正指导江阿姨给骆天易熬制药浴水。

放入干菊花,可以明目排毒,缓解头晕眼花,艾叶可以缓解疲劳,镇静安神,红花可以疏通筋骨,促进血液循环。

此外还加上苍术、陈皮、白芷、茯苓、大腹皮、生半夏、甘草浸膏......于是整个厨房都是浓重的中草药味。

“妈,这样真的管用?”杨芸疑虑。

骆老太太蹙眉:“小天这病啊,让我想起阿年年轻的时候,那会儿他正值少年,也害了一场大病,病症和小天一模一样,菜饭不思,夜不能寐,反复发烧,噩梦连连,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了身,吃什么药都不管用,阿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渐渐恢复一点精神,一直在遇到你之前,他都是浑浑噩噩的。”

“难不成这种病还会遗传?”杨芸诧异。

老太太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让小天好起来。”

“嗯。”

深夜,骆天易又说起了胡话,他神志不清,半梦半醒,他看着月光下被风吹动的窗帘,觉得那是姐姐来看他了,他向她伸手,她始终站在哪儿冷眼旁观,毫不在乎。

“姐姐......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一点都不喜欢吗......求求你......别让我这么难受......”

然而姐姐仍站在窗边,不远不近,不言不语,漠不关心......

她如果过来抱抱他,他一定会好起来,他不会做噩梦,不会茶饭不思,不会心疼难捱。

可是她不会来,她永远那么高贵清冷,她像月亮,遥遥挂在天上,还在厚重的云里藏。

“姐姐......”

骆天易强打精神坐起来,姐姐不来,他自己过去,想闻到她的气味,想看清她的面庞,想告诉她,他被她折磨成什么样......

可是定睛一看,窗边空无一人,姐姐不见了,像是幽灵一般消失了。

第二天,骆天易病情加重,郁郁寡欢。

骆老太太病急乱投医,居然请来了神婆,给骆天易做法。

骆老爷子最反感老太婆搞封建迷信,见老太太神神叨叨地请来一个神婆,便皱眉训斥。

老太太也不听,让江阿姨把卧病在床的孙子带到大厅,让他跪在灵堂前的蒲团上,请神婆给孙子施法。

按照老太太的说话,骆昭年年轻时也着了魔,她后来请神婆给儿子辟邪,没几天骆昭年就好了。

骆天易和他爸的情况大体相似,也许去去邪气,身体就会好起来。

杨芸今天请假在家,她是不太相信什么神婆的,可是骆天易的病找不到病因,一切都邪乎得很,只能配合婆婆的工作,让骆天易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骆天易被家里的女人们活折腾,差点去了半条命。

穿着奇装异服的神婆拿着铜铃在骆天易周围转圈,一边唱一边跳,没人知道她在唱什么。

良久,神婆说:“小主人是遇到一条白蛇精,被那条白蛇精缠住了,迷了心智。”

“这可什么办?”骆老太太追问。

神婆:“只要你们肯孝敬狐仙,任她是蛇精还是白骨精,狐仙都能让她们改邪归正,放过小主人,保他平安。”

一旁的杨芸心想,这神婆不是变着法儿要钱吗?偏偏老太太迷信,也罢,骆家也不缺这点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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