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刚才的举动把王承恩吓得魂飞魄散,万一要是皇爷被伤着,自己可是万死莫恕啊。
好在护卫的反应异常迅速,王承恩一愣之间,妇人已被打晕,他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不断自责。
见朱由检要继续动手给男童脱衣,急忙前接过,朱由检吩咐把窗户打开,顿时一股清凉的空气在屋内流转,把室内浑浊不堪的气息冲淡。
朱由检安排护卫去厨房烧一壶热水过来,护卫应声而去。
院子里的二丫眼见一个模样凶悍的人提着娘亲出来,头软软的垂着,以为娘亲被这个人打死了。
二丫顿时大哭起来,手里的蜜饯丢到地,边哭边扑去用小拳头捶打那名护卫,那人尴尬异常,只能躲闪着。
朱由检听到哭声走了出来,示意那名护卫离开,然后蹲下身子揽住二丫,温声说道:“你娘亲是累的睡着了,一会就会醒来。
二丫乖,二丫不哭,再哭叔叔可不给你弟弟治病了!”
二丫忽地止住哭声,脸犹自挂着泪痕,时而还小声抽泣几声。
她看着朱由检的眼睛,感觉到了安全,随即开口道:“二丫听话,二丫不哭,叔叔是好人,会把弟弟治好。
坏人的眼睛很凶,叔叔的眼睛和爹爹一样!”
朱由检鼻子一酸,眼眶发红,泪水禁不住就要流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抱住二丫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一贫如洗的家庭,脏乱不堪的环境,就在这样的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二丫,让人感到心疼。
自己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那就是天安排来改变这一切的,自己要让所有像二丫这样天真可爱的孩子,在富足健康安全快乐的环境下成长,这就是自己的使命。
一名护卫提着烧开的热水过来,朱由检放下二丫,嘱咐护卫好好看着,然后进入屋内,让护卫拿毛巾在热水中浸湿后拧干,反复擦洗男童的脖颈、耳后、腋窝、足底等部位。
二丫家的毛巾已如抹布般不堪使用,王承恩从怀里掏出洁白的手巾递给护卫,经过一番忙碌后,王承恩伸手摸了一男童的额头,惊喜开口道:“皇爷,有效用了,比适才清凉不少!”
朱由检摇头道:“这只是暂时的,不及时降温的话,会烧坏其脑子!要彻底治愈还需用药,御医怎么还没来?”
说话间,一阵马蹄声传来,到了胡同口声音消失,随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边而来。
朱由检走出屋内,两名身形高大的护卫架着一个身穿绿色官袍年约六旬的老者疾步走进院内,看到朱由检后,护卫松开老者,施礼后退到一边。
身后的一名护卫将手中的药箱递到尚在喘着粗气的老者手中,朱由检自是认得,这是太医院的御医胡方文,医术高明,太子朱慈烺几次生病都是由他医治。
胡方文缓过劲来,突然看见身穿便袍的朱由检,顿时大吃一惊,刚要行跪拜大礼,朱由检伸手止住,说道:“朕是微服,不必大礼,先去看病人要紧!”
胡方文在护卫引领下进屋,二丫忽闪着大眼睛仰头看向朱由检,开口道:“叔叔,老爷爷好像很怕你!二丫认得他是郎中,二丫认得那个箱子,郎中都用那个箱子!”
胡方文的到来让朱由检放松下来,他弯腰抱起二丫,笑道:“叔叔管着大夫哩,这个老爷爷来了,你弟弟的病就没事了!”
一刻钟后,胡方文提着药箱走了出来,放下药箱对朱由检拱手弯腰施礼后,开口道:“陛下,那孩子是风寒发热症状,不是大病,只是没有及时医治方才到此地步。
微臣给其服下解表散热的散剂,病情已经稳定,微臣已留下足够的药,服用几次后就可痊愈。
多亏陛下那些手段,减缓了病情,如若不然,孩子的病情将会难治!”
朱由检笑道:“还是胡先生医术高明,朕那些不值一提,回宫后朕自有赏赐!”
胡方文自是连忙逊谢,朱由检吩咐把其送回宫中,胡方文施礼后告辞离去。
此时二丫娘也悠悠醒转,睁眼看到朱由检正在逗着怀里的二丫,顿时急怒攻心,大喊大叫起来。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从自家院内走出,朝这边观瞧,看到门外持刀肃立的护卫,都急忙缩回院内,紧闭房门不出。
朱由检理解二丫娘的心思,示意护卫带她进屋去看孩子,王承恩跟着进去。
进屋后,那名伤她的护卫快速的将其手臂复位,二丫娘不顾疼痛,奔向躺在炕的男童,嘴里急促的喊着:“小宝,小宝,你没事吧!”
躺着的男童大约三四岁,此时也已醒来,看到娘亲扑过来,虚弱的开口道:“娘,饿!”
二丫娘突然看到儿子醒来,大喜之下扑去搂住他,感到他的身体虽然还热,但已不再发烫。
眼里的泪珠大滴大滴滴了下来,欢喜的泣不成声。
待其稍微冷静下来后,王承恩咳嗽一声说道:“你这妇人好不讲理,我家老爷是何等的贵人!
这次亲自医治你家孩子,你竟然还要动手撕扯我家老爷,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也就是我家老爷宽厚,要是换了别人,你全家都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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