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润达走了过来,刘辅国一副我跟你很熟吗的表情,皮笑肉不笑,淡淡的开口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张员外!怎么,你也来议事不成?”

他对张润达少收佃租一事非常不满,觉得那是坏了大家发财之路。

正因此事,左卫的军户们对刘辅国愤恨异常,两成佃租足可以让家境宽裕不少,军户们算敢怒不敢言,但私下里都是骂的他肉都臭了。

甚至有人拿纸做个小人,写刘辅国的名字,每天都用针扎,说是学陆压道人的钉头七箭书,早晚要扎死他。

刘辅国听闻后都气疯了,可是苦于找不到到底是谁所为,也只能作罢。

张润达知他心中所想,心里暗自鄙夷道:“老子吃肉,好歹让下面的人喝口汤,否则还有谁替我干活卖力?你老小子直接把锅给端走了,也活该手下人恨你!”

他不动声色继续笑着道:“刘兄说笑了,某好歹也是世袭后卫指挥使,与刘兄级别一样,职责相同,朝廷里也算同僚啊!刘兄就爱开玩笑,何时有空到我卫所视察一番,也让小弟和刘兄畅饮一番啊!”

刘辅国不想搭理他,甚至想把他的胖脸打肿,然后一脚踹飞他。

他没接张润达的话茬,直接往巡抚署衙走去。

这时前卫指挥使孙作旺也已赶到,张润达前热情的招呼后与他并肩走进衙门,各自的手下也都跟随进入。

众人进入署衙,只见前方大堂外两侧各站着八名身材高大地巡抚标营亲卫,一个个盔甲鲜亮,按刀肃立,目不斜视。

各自寒暄议论的卫所诸人顿时鸦雀无声,感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人战栗不已,刘辅国三人走在前面,神态也端正起来。

进入宽敞的大堂后,前端是巨大的书案,背后一座屏风遮挡住视线,下方两侧各有一排座椅,三名指挥使对视一眼,他们级别相同,无论怎么坐,都会有一人居于下手位置。

张润达径直走到左手边第二把椅子坐下,笑呵呵的道:“二位大人论年龄都比我大,小弟就不客气了!”

孙作旺还有点不好意思,刘辅国则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张润达方的第一把椅子,孙作旺坐倒了对面,其余人等按照级别做了下来,有些千户没有座位,只能站到各自官背后。

众人坐下没等多久,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巡抚大人到!”

只听一声清咳,身穿绯袍头戴乌纱,身形高大的孙传庭从屏风后转出,声色冷厉的扫视众人一眼后,径自坐倒书案后,庄元洲作为幕僚站到其身侧位置。

刘辅国等人起身聚到大唐中央,大礼参拜巡抚大人,孙传庭命他们起身,众人纷纷起身回到原先位子就座。

孙传庭沉吟一会后开口道:“本官奉皇命巡抚陕西,任已有月余。

来此之前对陕西之境况便略知一二,知晓此地流寇四起,民生凋敝,政令不畅,军纪废弛。

到任以来,本官及一众随员,对西安周边府县以及卫所进行了明察暗访,以便于掌握更多民情。

通过本官耳闻目睹及随员们的反馈来看,此地情况之恶劣,远超本官之想象!

毫不客气的说,暗流涌动,民变即将爆发,一旦各种机缘凑到一起,关中之地将成为另一个陕北,河南!

到时不光本官愧对圣之信任委托,诸位眼下的富贵荣华也会烟消云散,甚至举家之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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