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阿奴一整夜都守在营帐门外,赵雪影亲自给他送去了暖和的衣裳和棉被,感谢他这两次的舍身相助。
阿奴自小被父母卖给了大户人家,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骂,经常被人欺负,只有两个人把他当做人看,一个是完颜烈,不忍他被人欺负,给他消除奴籍,还有就是赵雪影,没有嫌弃他脏,还给他送来锦衣玉服。
披着干净的衣服,裹着厚重的锦被,阿奴抬眼望向天空,冷月从堆积的云头钻出来,洒下万丈皎洁的光辉,照亮他带着污渍的脸颊。
翌日清晨,铃音打水回来,把水桶往地上一放,聒噪地说道:“郡主郡主,那个钦察果然被大帅砍头了。”
赵雪影提醒道:“小声些,谨言慎行,小心为上。”
铃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钦察死之前一直在说,他罪该万死,不应该诬陷郡主,不应该对郡主图谋不轨,咱们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死的时候没有再骂骂咧咧?”
铃音重重地点头。
赵雪影再次想起立在她的床前那个挺拔的背影,他背对着她,居高临下质问钦察,将她剥离是非之中。
包括这一次,没有给钦察败坏她名声的机会,恐怕也离不开他的功劳。
他为什么要帮她,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虽然她自小远离梁国皇室的大染缸,可是她毕竟是福亲王的女儿,怎么说也是皇亲贵胄,难免不会被是是非非、勾心斗角缠绕。
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勾心斗角,她又怎么会来到这蛮荒之地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主仆二人洗漱完毕之后,还有一些热水,赵雪影便让铃音给阿奴洗漱。
金国侍女说半个时辰后就要开拔,赵雪影便开始收拾行装,还没有收拾完毕,铃音便拉着阿奴进来了,笑道:“郡主,您看这是谁?!”
赵雪影正在收拾书籍,拿着书直起身,看到一个精神的金国小伙子被铃音略带粗鲁地拉了进来。
浓眉大眼,高鼻梁,脸还带点婴儿肥,是少有的好样貌。
赵雪影端详着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一块璞玉。”
阿奴没有读过书,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相同年纪的铃音笑道:“夸你好看呢!”
阿奴脸有些红润,不好意思地笑了。
队伍于中午时分来到了大都。
赵雪影本以为会被完颜烈送进皇宫,没想到却被一个汉人官吏送到一处别院,那个汉人的名字叫做伯颜。
到了晚间,赵雪影正在看书,几个年老的女人带着几个宫人闯了进来。
阿奴和铃音拦着她们。
铃音怒道:“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老女人环视一周,质问道:“谁是梁国郡主?!”
“你们要干什么?”
铃音毫不相让。
眼看着那些人要向铃音动粗,赵雪影阻拦道:“住手!我是郡主!你们是谁?!”
那老女人说道:“我是太后的侍女,太后宣你觐见。”
“有何凭证?”
那老女人拿出令牌,说道:“令牌为证?”
赵雪影并不认识什么金国令牌,遂看向阿奴,阿奴向她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们走。”
铃音和阿奴要跟上,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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