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苒苒心里一琢磨,怕是和那两个工作人员脱不了干系。
她伸个懒腰,“昨天我拿的装备本来应该是双板,但是给我的是单板,今天又没有工作人员来叫我——”
道具导演皱眉:“你想说什么?”
冷苒苒说:“陈述一个事情而已。以后只要你们没有提供承诺好的安全的后勤,按照合同,我不会出镜。”
她都懒得打脸反派,又没有好处,犯不上上赶着教人做人
“管你出不出镜,一个十八线把自己当盘菜了是吧!”导演破口大骂。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他阴阳怪气冷哼一声:“那你这两天可是没有任何镜头了!不练习,就等着淘汰吧。”
整整两天?
等着淘汰?
好耶!
冷苒苒生怕节目组反悔,快速挂上电话。
-
挂完电话,拉开窗帘。
今天的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射下来,透过把风雪关在外面的落地窗,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冷苒苒搬了一个长藤躺椅,摊在阳光下睡个回笼觉。
她的腿又长又直,白白嫩嫩,唯独脚背脚踝处有一串触目惊心的血泡。
她试图施个疗愈术,但是空有身法,没有心法,一点用也没有。
罢了。
她翻个身,阳光铺洒下来,晒干了沉默,她又变成一条干巴巴的咸鱼。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冷苒苒包扎好伤口,慢悠悠地出门散步,消磨时光。
路过了一个正在直播的摄像头。
【她为什么才起来?都不用练习的吗?】
【哇,这个素颜我慕了。我要是有这张脸,分分钟和素颜和解。】
【前面的建议出门左拐眼科。凭什么所有人都在练习,就她搞特殊。】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牛小姐什么做不出来,一定又是为了博眼球!】
冷苒苒明显被什么吸引了,径直走出了摄像头范围。
只有麦克收音能听到她在雪上嘎吱嘎吱的脚步。
冷苒苒声音清脆:“三缺一?”
一个老头儿的苍劲声音:“川粤台京沪?”
冷苒苒对暗号道:“川麻。”
另一个老头儿笑道:“来吧。”
随即就听不见对话了。
【……她好像去打麻将了?】
弹幕里飘过一行字。
【笑死,立亲民人设而已,我就不信她不出来。】
【就是,她怎么可能放弃在镜头蹦跶的机会。二十分钟必出来,我直播做五三。】
【该做五三的不应该是牛小姐吗?据说她高中都没毕业哈哈哈哈。】
黑粉开始一边等她,一边疯狂嘲笑她的学历。
但是,冷苒苒一直没出来。
黑粉从天亮等到天黑,做了两套五三。
直播间充满了好学的氛围。
-
此时的冷苒苒正在温泉旁边。
果然有雪道的地方,就有温泉。
温泉坐落在雪山上一处高地,热气缭绕。
环境绝佳,往下俯瞰能看到供滑雪爱好者使用的高级雪道。
栅栏围好的山崖边,有个供游客休息的石桌。
已经被三个来旅游的退休老头,鸠占鹊巢成了棋牌专用场地。
在烟雾缭绕的雪山上一竞雌雄,连冷天尊自己都要叹一声仙风道骨。
在她来之前,三人正在打斗地主,打一张叹一口气:“三缺一。”
冷苒苒手痒瘾大,毅然申请加入,表明来意。
三个老头儿齐齐抬眼看她。
他们看着出年岁大了,体态保养得却很好,脊背挺直,皱纹也没掩盖住眼底囧囧有神的光。
三人都穿着一个样式的羽绒服,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果然跟风这件事,多少岁都不算晚。
红衣老头儿颤巍巍起身,从温泉里拿出一袋麻将。
黄衣大爷笑吟吟解释:“天气冷。”
麻将有两幅,都是玉刻的。
隔一段时间,就换一副温泉热过的麻将。
玉是上好的暖玉,触玉升温不冻手,能刚好保温一局的时间。
冷苒苒叹为观止。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讲究。
绿衣老头儿打开防水布袋,熟练把布袋打开,乐呵呵开始布牌:“我们只打麻将,不打钱。”
冷苒苒点头。
她懂的。
大概是觉得她打的差。
正好,她修真界这么多年,从来不赌灵石。
打麻将,就是要享受单纯的快乐。
四个人噼里啪啦开始搓起麻将。
他们身下的高级雪道上,有一道道专业滑雪的身影,驰骋而过。
有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评头论足你大爷。
没有人可以比公园里遛弯的大爷更专业。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评论这块都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冷苒苒见怪不怪,开心搓麻。
很快,三个老头儿就你一眼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二筒——”一个滑雪者摔倒了,在雪道上搓出两道痕迹很深的雪痕,红衣大爷看了一眼:“这么早拧板子,不立刃,不摔才怪。”
“八条——”黄衣老头儿笑呵呵打出一张,“夹角大,搓雪了倒幅还这么小,早该翻出去了。”
“唉,打个一万吧——”绿意老头儿摸着牌眉头紧锁,随意瞄了一眼,“倒幅小就算了,那边那个倒幅太大,要摔屁股墩儿咯。”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扫尾换刃,一个没平衡好,直接一屁股坐在雪里,突突突地在雪地上崩出去老远。
冷苒苒探出脑袋,望着雪道上又两个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身影。
她琢磨一下老头儿的话,悟了——
雪板长轴和速度方向的夹角过大时,就会导致运动物体的系统状态偏离可完成圆周运动的极限阈值[1]。
高级赛道果然高级,此时又一个滑雪者侧摔进了雪地里。
三个老头齐刷刷看向冷苒苒。
葱白样的手指掐着麻将牌,冷苒苒慢半拍地抬起眼帘:“?”
看我作什么?
我又看不懂咯。
她无话可说,只能无话找话:“自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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