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自如行走,乃至上蹿下跳,对上辈子的他来说是梦里都不敢有的奢望。

“施主身体已无大碍,夜里偶有惊悸失眠之状,并不打紧”,住持收回诊脉的手,转身从禅房内寻来一小盒子,打开递到舒朗面前。

“此佛牌乃老衲师弟亲手所刻,于佛前受过一段时日香火,若不嫌弃,施主日日随身佩戴,症状或有缓解。”

舒朗拿起佛牌细细打量,只见这佛牌造型古朴大气,周围一圈祥云纹仿似带着仙气儿似的,叫人爱不释手,不说功效,单论艺术价值,想来也很不菲。

细细闻来,一股若有似无檀香夹杂着药草香气,和这院子的气息同出一脉,辨别下来,都是助眠的好物。便当着住持的面将佛牌挂在了脖子上。

住持不愧是京中百姓敬重的活佛,这份儿心肠确实叫人很难不感动。

舒朗感动的戴着可能具有神奇作用的佛牌,准备补个踏实的下午觉,结果刚躺床上,床帐里就冒出一毛茸茸脑袋,那脑袋在床帐里进进出出,欲言又止。

舒朗被瞧的没脾气,闭上眼假装安详的问:“梨满,有什么话能等你主子睡醒了再说吗?”

那颗脑袋连连晃动,情景很有几分诡异。

“不能不能,主子您何时有了夜里惊悸失眠之症,夜间守夜之人竟无一人知晓,若不是方才住持说破了,您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梨满这小丫头五岁来舒朗身边伺候,彼时舒朗不过九岁,两人一起磕磕绊绊长大,至今梨满十二,舒朗十六,两人情谊非比寻常,梨满真心实意将舒朗当成能依靠的家人,因此见舒朗生病瞒着她便格外难过担忧。

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主子您不知道您上次生病有多吓人,我再也不想瞧见您生病了!”

想了下又强调一句:“夫人也不想!”

舒朗见梨满快急哭了,翻起身随手扯了床帐胡乱在她脸上抹了一通,在梨满气急败坏的尖叫声中,如愿将人轰出房间。

房门关上前,没好气叮嘱梨满:

“你主子糟了那么大罪,留下点儿后遗症有啥大惊小怪的?没听住持说不是大问题,很快就能好吗?嚷嚷啥,太没见识!”

回头躺床上盯着帐顶时,才觉无语。

舒朗认定他这毛病纯粹就是高兴的,夜里做梦都不敢相信他能拥有如此轻盈健康的身体,能毫无阻碍的享受眼下的每一天,这感觉太过陌生,太过新鲜,以至夜里每每要醒来确认一番。

这不最近越来越有真实感,越来越习惯健康,毛病不就慢慢好转了嘛!刚开始那会儿一夜醒七八次,次次心悸难当。最近夜里只醒一两次而已,多好的转变!

哎,这就是幸福的代价吧,他愿意!

舒朗觉得他很幸福,京城里有人因他彻底不幸福了。

梨满让人将那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知荣夫人,荣夫人听罢勃然大怒,对差点儿使她失去小儿子的罪魁祸首徐仲秋恼恨不已。

她有无数办法叫徐仲秋悔不当初,可最终还是决定依照小儿子的意思,一纸诉状将徐仲秋告到了衙门。

衙门主官接了状纸后,脑袋现场大了一圈儿。

因涉案当事人在京城皆是响当当的人物,荣徐两家又都家世显赫,这个案子打从过了明路,便被人传的沸沸扬扬。

但舒朗没想到,给他送来这个消息之人竟是常卿。

就是那个徐仲秋口中假仁假义,仗着姐姐在宫中做娘娘,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经常无故斥责他们的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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