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陪您去,您别生我气。”

随即又不甘心似的开始提要求:“我不跟您回家,才不要每天去佛堂跪经,真的好烦人,我在这里听别人念经就好了!

要是待会儿您见了那个臭道士,能叫他改口,说往后不必我日日跪经,我就承认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国师!

荣夫人拿小儿子撒娇没办法,无奈道:“国师只见有缘人,他不一定会见咱们的,你啊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方才以为儿子的病有所好转,欣喜之下过于情急来不及多做思考,便让嬷嬷去了,如今冷静下来才发觉这举动有多唐突。

即便陛下想见国师,也要提前邀约,待国师沐浴更衣焚香占卜后再做决定是否相见,何况是她一介深闺妇人呢?

正思索间,就见姜嬷嬷脚步匆匆而来,面带喜色,蹲身行礼后道:

“夫人,国师今早下山去了,下山前特意让人转告您,一切自有因果,您无需操之过急,顺其自然便可。”

荣夫人连忙朝国师的住所方向行了个佛礼,这才抚着胸口,带几分骄傲对舒朗道:“瞧见了没?国师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往后再不可出口无忌!”

这是十六年来,国师第二次对舒朗的病有了相对明确的说法,叫荣夫人很是开心,就连舒朗在旁边小声嘀咕国师“装神弄鬼”“小人行径”都没搭理,只语气轻快的招呼姜嬷嬷:

“去让人准备,我要去前殿进香,布施翻两番,一定要让佛祖知道我的诚心!”

好嘛,原本是来劝慰失恋的小儿子的,结果瞬间化身国师资深迷妹,连“给国师对家花钱,就是支持国师事业”这种离谱事都做的出来,该说不愧是国师的信徒吗?

这国师可是正儿八经的道教出身,又和佛家关系亲厚,其存在本身就非常玄学,也不知京城的佛道两家,能因国师的存在好的穿一条裤子吗?

舒朗脑中随意琢磨。

荣夫人甚至还想带着儿子一起去前殿上香,以表诚心。被舒朗拒绝三连,最后表情可惜的带着侍女嬷嬷们脚步欢快的离开。

舒朗目送他娘走远,躺房顶上百无聊赖吹着小风看白云从头顶飘过,愉悦的吹了几声口哨,表达他对目前生活的满意。

小丫鬟梨满对此忧心忡忡,咬咬牙顺着梯子小心翼翼爬上屋,望向下面小了几圈儿的人影,紧张的挪到舒朗旁边坐下,握紧他袖摆试探道:

“主子,咱们真不跟夫人回府吗?”

舒朗闭着眼睛问:“府里有山上好吗?”

梨满想都不想道:“府里自然好啊,又舒服又方便,缺什么知会一声管家很快便有人送咱院儿里。这里要啥没啥,府里姐妹想来伺候您,院子还小的住不开!”

舒朗偏头看了小丫鬟一眼,心说那是对你个小丫头而言,对我来说还真不一定呢:

“可府里要我日日在佛堂跪经,一年里得茹素半年,好辛苦。还不如在山上来的快活呢,最起码在这儿我不用日日跪的浑身都疼!”

梨满紧了紧手中的袖摆,不认可的摇头:

“主子,我听姜嬷嬷说过,您小时候生了场大病,病愈后大家都说您傻了,唯有夫人不死心,求到持灯国师跟前,国师看过后说您三魂丢了一魂,那魂名‘胎光’。

因此为您取‘守光’为乳名,让家里人一直叫着,果然那之后您便慢慢转好。因此家里才建了佛堂,叫您日日去跪经,都是为了您好呢。”

虽然现在还有人背地里嚼舌根说主子是傻的,但梨满坚定的认为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的傻子长啥样,少爷可一点儿不傻,聪明着呢!

梨满这般想,面上便带出几分。

舒朗神色复杂的看了梨满一眼,快速转过头不忍直视。真的,这丫鬟没救了,能觉得荣舒朗聪明的人,那脑子构造得是啥成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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